“我这是……”
卢阳的魂魄一脸茫然,他看向那羽衣道士。
“你……”
“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羽衣道士扬声大喝,法力鼓胀,道袍无风自动。
这声喝声并不淆于一处,四周围,士子们纷纷抱头痛苦的弯下腰,只觉耳膜都要被震破。马余援和圆成更是不堪,这喝声如洪吕大钟直击向了魂魄,两人的面色一下变得煞白,圆成的修为高些,受到的伤害也更大,他张口,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血。
有肉躯保护的尚且都如此。
卢阳呢?
莫名的,马余援心中升起一种预感,他忍住痛,抬头看:直面这喝声,卢阳的魂魄一阵动荡,如同被狂风中的肥皂泡般,肆意扭曲着变形,蓦地,忽然一大片金光从魂魄涌了出来。
金光与喝声相迎,这荡魄动魂的喝声竟如霁雪般消融了。
四周围,士子们的痛呼停止。
“阳……阳神……”
圆成难以置信。
这卢阳的魂魄,竟赫然也是一道阳神!
金光普照,愈发炽烈。
阴魂沐浴着,只觉暖洋洋的一片,像极了晒太阳。
马余援睁大了眼睛,金色的法光中,卢阳的魂魄已变得如神魔般高远。
“我……”
卢阳的魂魄愈发茫然。
“道友,可忆否?”
羽衣道士抬手点出一道金光。
“我……”
卢阳看看羽衣道士,又看看四周,他的脸色忽然剧烈的变化了起来。
“我……”
声音急促又痛苦。
刹那间,从魂魄深处,无数支离的片段翻滚出来,缠绕交织……
那是一幕幕的人生。
卢阳看到,仙山灵谷之中,两个年轻羽衣道士,身带出尘之意,正对坐弈棋盘,一个是自己,一个是面前这道士,忽一日,自己迎风而动,抛却肉躯腾空,万千光耀入体……
画面一转。
一处破败的庙宇中,须发结白,面上爬满皱纹的老僧正打坐参禅,庙外雷雨声呼喝,小庙里处处漏风,老僧却始终不为所动。
画面又一转。
寒门陋室,一老者皓首穷经,却忽然掩头低低啜泣了起来,手中书卷无力滑落,死的无声无息。
……
无数的人生……
……
画面再转。
高门大院里,一个男婴呱呱坠地,四岁学字,六岁学文治儒,一转眼,男婴长成了少年,书院里彻夜研习,然后,在某一天夜里,四周冷的要命,少年手里玉簪擎出,直刺入看肺腑,死前的那一刻浩然自生……
羽衣道士是他,老和尚是他,最后那以死明只的儒生也是他。
“都是我……”卢阳喃喃,他面上的痛苦慢慢平息,迷茫的眼神你透出清明,“我是……阳介之!”
“一别三百载,道友毋恙?”
羽衣道士含笑。
“长生之途何其难也,自当年引阳刚入体,转生七世,轮回三百载,今日,终于融会贯通,阳神成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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