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有的笔触是鲜红突兀的,凌厉尖锐,配着暗淡的日光,像极了凶杀案现场。
因此周围的小孩都不敢和叶望玩。
只有夏栖鲸敢。
叶望当时背对着他在床边调颜料,扭头看见他哭得跟水龙头似的,吓了一跳。
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把叶望刚刚创作完毕、铺在地板上晾干的油墨涂鸦文化衫都哭花了。
于是叶望就不耐烦了。
他原本也不是什么会耐心哄人的知心大哥哥,骂道:“想哭滚回家哭。”
于是夏栖鲸就不敢哭了。
小心翼翼地把眼泪收起来,很快被叶望手里在做的事吸引了:“你在画画吗。”
叶望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这是情书。”
夏栖鲸懵懵懂懂:“情书,不是写信吗,塞到人家信箱或者书包里的。”
“什么年代了还那么老土,”叶望得意地吹了吹文化衫上的油墨,“这是隔壁校的校草送我的,我再画上我想画的,给他送回去,不比写信有意思多了?”
见夏栖鲸茫然的样子,也不打算解释给他听。
忽然想到什么,对他勾勾手指。
夏栖鲸听话地走过去。
叶望一把把他勾过来,坏笑道:“话说,你个小屁孩还懂情书呢?腺体发育了没啊?”
没等夏栖鲸回答,猝不及防把手指探进他衣领里去,对准后颈下方当时还幼小稚嫩的腺体,精准一掐。
夏栖鲸“嗷”的一声,感觉像突然被打了一针,眼泪汪汪的:“疼。”
其实不止是疼,还有点别的。
酥酥麻麻,像有片羽毛轻轻挠了挠他的后颈。
他当时还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觉得疼痛之余好像还有点舒服,像有人趴在心尖尖上给他挠痒,痒痒的,有点上瘾。
于是拉着叶家哥哥的手,一脸单纯地说:“要再,挠一挠。”
“我靠,”叶望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小兔崽子,还挺……”
还挺什么,叶望没说下去。
而等到夏栖鲸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
夏栖鲸醒来的时候,天光还暗暗的。
从床上坐起来,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躲回房后就把内裤洗了,不知道时屿有没有察觉。
而他因为这点男人之间的自尊心,臊得满脸通红。
虽说时屿今天估计应该没记忆了……
还是很让人恼火啊。
内裤挂在阳台上,已经吹得半干。
又想到自己居然因为昨晚这点事,大半夜梦到叶望,顿时更加无语。
夏栖鲸这下彻底没了睡意,干脆爬起来洗漱,然后打开门。
万万没想到,楼下一片寂静,时屿居然都还没起床。
夏栖鲸于是琢磨着下楼去找点吐司吃,总不能饿着肚子等时屿醒吧。
经过书房的时候,不知怎么,鬼使神差想起垃圾桶里那撕成两半的门票来。
叶望……
也许是昨晚梦见过的缘故,叶望的容貌突然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仿佛刚刚还在他面前笑着,得意地向他展示花花绿绿奇奇怪怪的文化衫。
……
等夏栖鲸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进书房,从垃圾桶里翻找出了那撕成两半的门票。
夏栖鲸:“……”
他在干什么。
这是什么乞丐行为。
正想痛痛快快干干脆脆把门票扔回垃圾桶去,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夏栖鲸条件反射,一把把门票塞进了裤子口袋。
时屿站在门口,似乎是刚准备敲门。
不知怎么,手悬停在门前,没有敲下去。
不知是不是刚起床的缘故,时屿脸上没什么表情,在门口站立片刻,才慢慢开口。
开口时是淡淡的疏离样子:“早上好。”
“早上……好,”夏栖鲸说,“我也刚起床,路过书房,突然就,就想进来学习,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