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决定着破浪都和济阳县命运的会议,终在王师范脑中清晰蓝图的引导下开始了。
“昨夜我与先生纵论古今,以史为鉴,谈及济阳县如今的困境如何破局,唯农商二事而已。”
接着,王师范将开垦屯田的优惠政策、肃清商道统一商税和打击私盐的计划详细说给众人,至于暗中经营私盐之事隐而不谈,虽说此间都是破浪都骨干心腹之人,然有些事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
王师范一时说得口干,拿起旁边桌案上的犹有丝丝热气升腾的雕花茶盏小酌两口,也给众人一些理顺思路的时间,毕竟信息量大了些。
其实,这些武将对治政之事兴趣不大,以他们此时的水平眼界也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只是听到自己家中可得百亩田地,又有安家费,还免费发放农具种粮,更有优惠的农税,无人不发自内心的高兴和感激,毕竟民以食为天,中国老百姓对土地的眷恋已刻入骨髓、传承于基因之中。
为了手中的土地,为了活命的口粮,在那些动乱的年代,无权无势的百姓一旦有了依靠,有了主心骨,心甘情愿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王师范,因为王师范就是他们心中的依靠,就是他们的主心骨。犹属王彦章最是兴奋,毕竟寿张县的日子实在难捱,家人有了出路能不高兴?
心细的王师范从牛存节稍显暗淡的眼光中,敏锐地觉察到异样。
“存节,你回去接牛老伯的时候,顺便问问牛家村的乡亲们,是否愿意搬来济阳县?如果愿意来,田地照发,待遇上一视同仁、绝无慢待!”
“存节替牛家村的乡亲们谢过县令活命之恩!”
乌云褪去雨露下,牛存节铁塔般的汉子一时也控制不住感情的充沛,热泪滚落脸颊,熊腰深深折下。
“存节莫要如此!毕竟我之前还是博昌县尉,牛家村的乡亲们也是我的父老手足,而且经与山贼一战,更是过命的交情。常言道,有福同享。哪有落下亲人的道理呢?”
王师范离座快步上前,扶起牛存节,尽是坦诚。
安抚了牛存节,王师范的脸上却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张口欲言而又止,堂中陷入短暂无声。
“县令可是有何难处?不妨说出来,众兄弟还有杜先生可以帮衬参详一二。”刘鄩最先发现异样。
“哎,本县令自破浪都成军之日就有言明,必赏罚分明!此次平叛大捷,天子赏银二千两,按往日情形自当发下,与兄弟们同享之。
只是此时县中府库空虚,银无一文,粮无一粒,屯田安家之费就需九百两,只能从赏银中出,余下一千一百两应付眼前嗷嗷待哺之济阳县尚远不够,实在发不出赏银啊!”
王师范的眉头皱得更深,眼角余光暗中扫视着众人,每一个人的反应都难逃法眼。
“县令向来待兄弟们不薄,此次每人又发下那么大一片足可养家的田地,还想着搬家不易又是发下银钱,更是送种粮农具,如此厚待,谁要是还计较些许赏银,那就是良心让狗吃了!我王铁第一个就把他打出破浪都!”
憨直的王铁立时出声,语中尽是知恩知足之意。其余之人也是纷纷点头。
“我王彦章虽加入破浪都日短,但也知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道理,岂能福都我们享了,难却要让县令一人承担,我生平最恨这等无情无义之人!”
“县令当日初到博昌县,见兄弟们度日如艰,自掏腰包给兄弟们补上积年欠饷十两,兄弟们心中有愧,只是家中实在是揭不开锅,这才愧领。
县令高义永不敢忘,此次县令遇到难处,我李献虽能力有限不能解忧,但却敢拍着胸脯说一句话:原博昌县兵兄弟没意见,誓死追随县令!”
一句句肺腑忠言震撼了杜荀鹤,“这是怎样的一群人?”看向弟子王师范的眼神更是坚定了。
王猛、王灵两兄弟自小就跟随王师范,早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见其他兄弟都在表忠心,岂能落于人后?
正在他俩将说未说之际,王师范站了起来,紧抿嘴唇,用力言道:“众兄弟的一片赤诚之心,师范终身难忘!”
目光又一次从众人脸庞上走过,他们也又一次通过了王师范的考验,破浪都的核心更加凝实。
此时,堂前亲兵轻轻敲了一下门,“禀告县令,益都王都使派来的运输队已到,有亲笔信随同而来。”
“快快呈上!”王师范急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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