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乱军已经劫掠成性,眼中除了财物,再无其他,哪肯轻易听劝、去恶从善?
须知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不共戴天,一场唐军内部的乱战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王处存处变不惊,一面命部下收拢乱军,一面亲自前去解救程、唐二将,希望借由二人之手,弹压其部下。
“大帅,末将无能,致使手下出了这等无君无父、贪婪之徒,您治罪吧!末将无话可说。”唐弘夫跪地请罪。
“王帅,本帅驭下无方,自会向总管请罪!”程宗楚也是羞愤难当。
“二位,现在不是自责之时,当务之急乃是收拢乱军,恢复长安城防,须知黄贼尚未走远,若其探知我军自乱阵脚,再杀个回马枪,我等如何抵挡?!”王处存切中要害。
程、唐二将恍然,遂随王处存前去平乱。
虽然有这两位乱军主将参与,亦是收效甚微,整个长安城,彻底乱了!
雪上加霜,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黄巢率军乘唐军混乱之际杀回长安,被王处存言中了。
见事不可为,王处存当机立断:“程帅、唐司马随本帅杀出城去,城外有师范接应,必可脱险!”
程、唐二人对视一眼,虎目落泪,“王帅,我和老唐不走了,我们留下给你断后,能斩了黄贼最好,若不能,多杀几个毛贼也不枉此生,就用我们的一腔热血洗刷我们的耻辱吧!”
“二位莫要糊涂,本帅会向郑总管言明,劫掠之事与你二人无关,定会保下你们,速速随我出城,迟则生变!”王处存连忙担保。
“多谢大帅美意,末将与程帅心意已决,今日就战死在长安城中,马革裹尸是我等最好的归宿,就成全了我们吧!”唐弘夫话中满含悲壮、决绝。
王处存知二人已生必死之心,遂不再相劝,率领义武军向城门处杀去。
城外的王师范放心不下,紧密地注视着长安,又向灞上方向广派哨探,留意黄贼大军动向。
因此黄巢大军反攻入长安的同时,王师范也得到了哨探回报,他当机立断点兵杀奔长安,营救王处存而去。
当行至长安城下之时,正遇仓皇逃出的王处存所部,王师范高声喝道:“舅父莫慌,师范在此!”
“师范速救老夫!”
王处存可算抓住救命稻草,立时急呼,毕竟此时他身边仅剩数名亲兵,而一员贼将紧追不舍。
事出紧急,王师范二话不说,持枪策马前冲,让过王处存几人,迎上贼将,不待通名,轮枪便刺,枪势如疾风骤雨,一条血线喷出,贼将授首,愤怒中的王师范其勇不可当也!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解决贼将,王师范立即率部撤退。而贼军正是得势之时,哪肯轻易放过?遂紧追不舍。
“大帅,末将留下断后,渭水大营汇合!”王彦章见不收拾了这股追兵,全军很难脱困,遂请命断后。
“彦章,稍阻贼军就来与本帅汇合,不可恋战!”王师范同意了,却也担心王彦章有个意外,遂嘱咐道。
是夜,王彦章连斩贼将数十员,且行且走,贼军始终无法越过他这道坚固防线。
黎明来临,王师范护着王处存冲过渭桥,王彦章单人独骑立于渭桥之上,与尾随贼军相望。
“贼将,可敢一战?”王彦章怒喝道。
一语镇住贼军全部将领,昨夜王彦章大展神威的战神模样在他们脑中已经挥之不去,坐下骏马惊得四蹄乱蹦,一片狼藉,贼军骚动。
就在此时,贼军之后奔来一骑,喝声由远及近,“唐将休狂,郑某来也!”
贼军小将见尚让心腹爱将、大齐有数的悍勇之将郑天王到了,胆怯乱跳的小心脏着实安稳不少,纷纷向郑天王见礼:“郑将军你可算来了!”
“没用的东西!”郑天王留下一句极为蔑视的话,直接策马上了渭桥。
“匹夫,你可还认得郑某!?”郑天王质问王彦章。
“区区手下败将,也敢前来送死!”王彦章早就认出他了,故意出言激怒。
“匹夫休狂,二位贤弟你们在天上看好,为兄这就为你们报仇!”郑天王怒冲来战。
“来得好!”王彦章提枪迎战,来者不拒。
二将于桥上方寸之地杀到一处,郑天王报仇心切,攻势急猛,王彦章鏖战一夜体力多有损耗,十个回合下来打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此贼体力充沛,僵持下去与我不利,当速战速决!”
想及此处,王彦章较足余力,挥出巅峰三枪,一枪震敌臂膀酸麻,二枪挑飞敌手中兵器,三枪直取敌之咽喉!
披靡天下、斩将立威,不可一世的郑天王落马而亡,与他的两位义弟相会而去,说来真是缘分,他们结义三人皆是毙命于王彦章铁枪之下。
“还有谁?!”王彦章携胜邀战。
而贼军贼将见勇猛如郑天王亦是落败,哪里还敢停留?皆转身而逃,急急如丧家之犬。
古有翼德当阳吼,今现彦章渭桥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