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有趣,左脸的紫青,右脸的红肿,相映成辉,好不精彩。
杨焱看两秒,评价道:“挺好的,很对称。”
面对杨焱,傅越语可就远没对着张默一般的嚣张肆意了。
他几乎是在看到杨焱那一刻,就变了表情,右脸火辣辣的疼痛宣告着他此刻的狼狈。
可该狼狈的人,本应该是杨焱。
在傅越语的幻想里,杨焱此刻……不,杨焱从得知剧本被偷那刻起,就应该露出自己期待已久的惊慌失措神情。
可是杨焱并没有,他在上台时冷静至极,如今盯着自己的眼神更是冰冷漠然,毫无情感。
看垃圾一般的眼神。
傅越语怒火一下被点燃,两年来被杨焱各种压着的憋屈尽数爆发,他表情一瞬狰狞,咬牙开口:“你是真不怕我把打人的事捅到学校去,闹到你退学啊。”
杨焱平静道:“我为什么要怕。打人是你唯一的筹码。这事捅出去,你拿什么制衡,让我保密你偷窃剧本的行为。”
“偷?”傅越语夸张地后仰,唇角扯起狞笑,“别污蔑人好吧,法治社会,指控人是需要讲证据的。”
傅越语又猛地前倾,他指着自己脸颊的淤青,死死盯着杨焱,压低声音:“你打人的证据在这,我偷窃的证据呢?你拿得出来吗?”
杨焱垂眸和他对视,眼中轻蔑怜悯参半,像看着死到临头的蛆虫无力的挣扎。
他低下头,摸出手机,作翻找状。
傅越语忽觉不妙,但他强撑着表面的镇静。
他回想一下,确认自己作案时将脸彻底遮挡,稍稍放心。
杨焱看着手机,轻描淡写地开口:“你知道宿舍区有监控的对吧。”
傅越语说:“所以?”
杨焱说:“宿舍楼监控拍到12月24号晚一个身着xx牌羽绒服的人借走了我们宿舍的钥匙。”
杨焱抬眼:“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似乎有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豁。”傅越语冷笑,“先不说你是否是因为受刺激太过而记错了,就算我有一件一样的羽绒服,那又能怎样?你难道能凭借一件全国可能有几万人都有同款的衣服,给我定罪吗?”
“确实不能。”出乎意料的,杨焱认可傅越语的说法。
杨焱不再说话,他低头继续翻找。忽地,他动作一顿,瞳孔看到什么似的微微放大。
随后他抬头,问:“你的电脑在宿舍对吧。”
傅越语一愣,随后猛地从座位上蹦起来,急迫地逼问道:“你干了什么?你进我宿舍了?不可能,你没有钥……”
“你不会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能向宿管借钥匙吧。”杨焱歪头,轻笑,“虽然圣诞后宿管大叔好像变警惕了许多,但不巧,我有一个和大叔关系不错的舍友。”
“如果良淘说,‘我同学让我帮忙从他宿舍拿他忘带的电脑’……你猜,他能不能光明正大的把你的电脑拿出来呢?”
傅越语呼吸愈发急促,他厉声说:“杨焱你他妈是法盲吧,这是非法入室!”
“是呢。”杨焱不急不慌地说,“原来你也知道是非法入室啊……那你未经同意偷进我们宿舍,大概算知法犯法?别急着反驳,等黑客黑了电脑,查出硬盘里在平安夜那日多出的剧本文件,你便也算是法制人物了。”
杨焱这么说完,傅越语却迅速冷静下来。
他沉默一会儿,忽地放肆笑开:“杨焱,你是傻子吧,没有版权的剧本,压根没有经济价值,构成不了盗窃。”
杨焱冷声说:“傅越语,所以你确实进了我们宿舍,偷拿了我电脑里的剧本,用来参加选角。”
傅越语看着杨焱,眼神嘲讽:“是,那又怎样。我顶多算个非法入室,到时候问起来,就说喝大了进错宿舍,便什么事都没有了……而你——”
傅越语摇头,假惺惺作可惜状:“偷窃500以上就算刑事案件了,我的电脑虽然不贵,但达到这个金额足够了……怎么办呢杨焱,同窗一场,我还挺不忍心看见你进局子的……”
杨焱漠然看着他的表演:“放心,不论你忍不忍心,我都不会进去的。”
傅越语表情一收:“什么意思。”
杨焱嘲讽一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有底线,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知法犯法。”
傅越语心觉不妙。
他的感觉是对的。
下一秒,杨焱在手机上点两下,翻转过来,给傅越语看。
屏幕上与良淘的聊天记录显示,一秒前,录音发送。
杨焱说:“良淘当然没进你们宿舍,不过他也没闲着,或许,你有兴趣猜下他现在在哪吗?”
傅越语感觉心脏不断下沉,他的冷汗肆意流淌,浸湿后背衣物。
知晓被杨焱套话,傅越语几乎想一把夺过手机,迅速毁灭证据……
但那已经是无用功了。
自修室内广播嗡一下,忽然传出声响。
傅越语竖耳一听,表情骤然狰狞。
“傅越语,所以你确实进了我们宿舍,偷拿了我电脑里的剧本,用来参加选角。”
“是,那又怎样,你拿我有办法吗?”
杨焱看着失控的傅越语,眼中露出几分胜利者的嘲弄与悲悯。
他转头看向窗外,楼下小路上,几个学生驻足,聆听广播中的声响。
“应该全校都知道了吧。”杨焱勾唇,毫不留情地给予最后一击,“对了,王树声导演今日,貌似还在南艺内呢。”
此话一出,傅越语脸色瞬间转变为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