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我也受伤了,遂同病相怜来相聚!”
“我没空跟你聚。”沉舟难得委婉的下逐客令。
凤阳双手撑在案上,托着下颌委屈巴巴道:“别这样嘛,我知道你不开心,所以你让我也不开心的话,那我这伤得很亏诶!”
“活该。”沉舟面色淡淡道。
躲在屏风后的溪辞忍不住偷偷懒凤阳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的义父也是稚气未脱,像个少不更事的轻浮小子。
凤阳扭头看到地上散落着药王府最好的外伤药,故惊呼道:“这不是传说中的净毒散吗?药王跟我说没有,原来全在你这!”
他边说着边拆了一包,当着沉舟的面给自己上药,嘴里还叨念着:“好东西要分享,药效才能发挥出来。”
沉舟默默不语的端坐着,暗暗听着屏风后是否还有动静。
“战场上少了你,我都觉得无聊死了。”凤阳重新包扎好伤口后,撅着嘴说道。
沉舟自动过滤掉他那无关紧要的寒暄,肃穆道:“战况如何?”
凤阳左右看了看,刻意压低声音道:“不容乐观,那帮魔匪手段阴毒,尤其是那个太子薄情,害我们吃了不少亏。”
所以方才父君来府上,未必是来探望自己的,而是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重返战场。
想到这里沉舟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凤阳看出来了他的心事,找来两只杯子道:“别管这些了,陪我喝酒!”
见凤阳没有要走的意思,沉舟也不好硬赶,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对方灌醉,这样……她应该就会出来了吧?
“不醉不归。”沉舟拿起凤阳斟好的酒,意味深长地说道。
殊不知他们就这样,一直喝到夜神出来布星守夜。
凤阳最后倒在地上,酣睡如死尸,而沉舟却还只是半醉,他扭头向屏风处:“他睡着了,你可以出来了。”
原来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溪辞迟疑了片刻便从屏风后走出来,便瞧见凤阳躺在地上打着呼噜。
看着凤阳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溪辞百感交集,但她并不属于这里,所以彼此之间没有相见的必要。
随后她拽住凤阳一只手,硬是往榻上拖动,然后帮他把靴子脱掉,让他睡得舒服些。
扭头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无奈的叹了口气遂弯下腰将散落一地的杂物逐一捡起。
沉舟听到她拽动重物的声音哑然而止,想来是已经安置好凤阳了。
“可以……陪我喝几杯吗?”沉舟猝然说道,语气轻得仿佛是在恳求。
溪辞将东西收好后,与他相对而坐,用酒水过了一边凤阳喝过的酒杯,重新斟酒。
“你……不是我们天界的人,对吗?”沉舟轻声问道,口吻里没有一点点指责和质问的意思,仿佛是在闲聊。
她周身没有一丝气息,见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却会选择躲起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不属于天界。
沉舟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听到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只得无奈的笑道:“既然你不愿相告,那我也就不再追问了,待到你何时愿意坦诚,再与我诉说吧。”
溪辞沉默的看着他,旋即苦笑的摇摇头,他们之间怎么可能还有坦诚相对的以后?
“今日……应该是让你看了一场笑话吧?”他应该指的是,天君与天后一同来探望他的那会儿。
溪辞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略显惆怅的望着他。
听到对方放下杯子的声音,确定她还在这里,沉舟继续说道:“因为是天君之子,便注定与众不同,两万岁飞升上神,五万岁荣登战神之位,为的……仅仅是能配得上自己的出身。”
沉舟嘴角的笑意看似无奈,可在溪辞看来更多的是自嘲和不甘。
“我若是甘于当个资质平平的小仙,想来不仅是会被众神拿来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我的父君也会因我所不齿吧。”
沉舟并不是想要得到同情,他不过是想倾诉自己内心的苦闷。
说完后,他惘然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随后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站了起来。
溪辞见状,起身去搀扶他,然而醉意浓郁的他没站稳一个趔趄,带着溪辞一同摔在了地上。
倒下的那一刻,沉舟下意识的伸手护着溪辞,以免连累她受伤。
溪辞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她仰头望着微微蹙眉的沉舟,没有急着起身。
沉舟以为自己不小心害她摔伤了,语气里透着不知所措的担忧:“你可有恙?”
也许是喝了一些酒的关系,回想起前世今生都与他相遇,然而清歌是他的挚爱,自己却是他致命的变数,如此讽刺的缘分,竟让她有些不甘心。
一时间,她意乱情迷的吻了上去,这让沉舟的心瞬间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
溪辞并没有因为这个吻而感到宽慰,心头的酸楚反而越演愈烈,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在未来并不属于自己,此般举措在她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强取豪夺。
眼角滑落一颗冰冷的泪珠,她眉头紧锁,旋即将沉舟推开,遽然起身逃之夭夭。
沉舟愣怔的躺在原地,事态突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生气,还是觉得惭愧。
表面上是她主动亲吻了自己,应该气她轻薄了自己,可她徒然推开自己仓皇而逃,往深处去思索,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是遭到了她的嫌弃。
沉舟眉宇间颇有些郁结的坐了起来,真想知道她是谁,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的轻薄自己,且来去自如,是觉得自己伤了眼睛就可以被随意对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