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昨天捂着嘴管用吗?能隔离病毒吗?新闻里是不是说人传人?是不是空气就能传播?那天有个去菜场买菜的大妈,15秒就中招了。咱俩昨天跟病患近距离接触,还没戴口罩,肯定有15秒了,而且大厅是个密闭空间,我们说不定已经把病毒吸进肺里了。”祁钰一脸焦虑,拿起手机打开搜索a,说道:
“你等我查查传染途径,你看钟教授说的这段话,是不是很严重才会哽咽啊,咱家里还有酒精吗,你还记得昨晚谁按的电梯按钮来的?开关门按键他们肯定都按过,这就是亲密接触过的意思吧?我回来之后是不是没洗手就喝热巧了?”
由于网上写的信息都太吓人,祁钰越看越肝儿颤,嘟囔道:“这度娘到底准不准,说传染性比03年还高,真的比之前还……”
“别慌。”
盛南突然扶住了他的肩膀,不受影响地安抚道:“待会儿我找找家里还有没有消毒液和口罩。”
“这怎么都没说怎么预防?就说家里蹲着。不对,要是昨天感染了,那就得查初期症状是什么。”祁钰腾一下站起来,跑去客卧,说道:“我去拿体温计咱俩量一下。”
盛南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随他去了。
祁钰平时注重养生,连垃圾食品都不太吃,疯狂补充各种营养素,一年四季也不见病一回,耳温枪早就没电了。
他坐回餐桌,甩了半天也没出个影儿,问道:“这用的几号电池?你有钢镚吗?好像得用那个开。”
盛南起身走到他旁边,大手抚上他的后脖颈往前一带,弯下腰低头凑了过去,两个额头碰在了一起,那高耸的鼻梁轻轻顶到了他的脸上,属于盛南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只听那低沉的声音说道:
“不烧。”
说完便松开了手,落座于他旁边,吃起了早饭。
祁钰有一瞬间的慌神,像是回到了盛南刚毕业回国的时候,虽然他们现在也保持着肉体关系,但这样不带情欲的亲密动作已经很少了,他吞下口水,问道:
“你说,啪啪啪传染吗?”
隔离第一天,慌张。
既来之则安之,是中华上下五千年传承下来的重要思想。
意思是,既然只能家里蹲,则不如多干些适合家里蹲的运动。
看电视不过二十分钟,就来一次,聊天不过二十句话,就又来一次,两天就这么过去了,比上班、培训、拉练还累!
“我觉得,咱们还是细水长流。”晚上祁钰边吃着难以下咽的速冻饺子边委婉地说。
盛南看他有些好笑,点点头道:“好。”
“物业说要明天或者后天才能统一送菜,让咱们再坚持坚持,我看业主每天都在骂他们,也就没催了。”祁钰放下了筷子,还剩下几个饺子实在吃不下了,推到一边,说道:“蛋糕还有吗?”
“没了,你昨天一人吃了一整个7寸的芝士蛋糕,今天还要吃?”盛南觉得他就是爱吃的往死里吃,不爱吃的饿死也不吃。
祁钰撅着小嘴说道:“我不是给了你一口。”
“嗯,一口很准确,不是一块。”盛南逗他。
祁钰看时间还早,提议道:“咱们待会儿干点儿什么吧?”
“干什么?”
他受不了盛南炙热的目光,像x-n里的激光眼,能把人盯爆炸,赶紧补充道:“只要不干那个,其他都行!”
“那打牌吧。”盛南起身收拾碗筷端到厨房,说道:“我在你茶几下面发现了一副。”
祁钰不记得家里还有扑克,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翻找了一下,果然有副扑克,只是这品味实在太差了,每张上面都印着一个年轻男子,穿着各种球服,篮球、足球、排球、棒球一堆,做出运动的样子。他想起来,这是他一个质量非常高的炮友送给他的礼物,说是年轻时拍的广告。
他翻了个白眼,印象里那厮帅是真帅,身材也是真好,现在还在传媒公司当高管,就是自信爆棚,要不然也不能送这么二百五的东西给他。
盛南洗了碗,甩甩手过来,说道:“我就说这副,你会玩什么?”
祁钰其实不爱打牌,只不过为了业务应酬学过德州扑克,但俩人也玩不起来,他问道:
“就我们俩,你说呢?”
“比大小吧。”盛南抽出牌,熟练地洗了两过,说道:“就跟德州牌面大小一样,一人五张,赌什么?”
“一局两百?”
盛南摇摇头,少有地带着挑衅意味地说道:“赢了的问一个问题,回答的人必须诚实,不然瘟疫中招。”
“也太狠了……”祁钰嘟囔着。
两人开了一瓶白葡萄酒,一人倒了一杯,随着相碰干杯,决胜负的游戏开始了。
各自摸了五张牌,祁钰很紧张,一张一张挫出来,居然是个三条!他想着稳赢了,已经开始琢磨问什么问题。
只见盛南又分别倒了杯酒,随后亮出了牌——同花。
这不科学啊……第一手牌就这么浮夸吗!
祁钰一扔牌道:“问吧。”
盛南举着一张牌,问道:“你认识他吗?”
“嗯。”祁钰无所谓。
“上过床?”
祁钰摇摇手指,说道:“这是第二个问题。”
本来摩拳擦掌第二局,又输了,盛南等到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上过。”
后面居然连着n局,祁钰就没赢过,有一次就小一个数,盛南还是险胜,他都怀疑洗牌时候出千了。
“在我们交往之后?”盛南甩了套豹子。
“嗯。”
“在吕业之前?”又是一套四条。
“之后吧,记不得了。”输到祁钰把牌一扔,道:“你接着问,都问满意了!”
盛南也没客气,问道:“现在还有联系?”
“就还在通讯录里,但很久没联系了,怎么了?现在想约还能约,这不是出不去吗!”祁钰理直气壮道。
盛南低头,翻开他扔掉的牌,又摊出了自己的,低声说道:
“这局你赢了,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祁钰没好气地说道:“我就这样,你介意吗?介意可以滚蛋。”
盛南抿着嘴唇,祁钰其实心里也打鼓,不会再把他惹毛了砸了酒瓶吧,余光瞥了一眼茶几,就是可惜了,口感还挺好。
谁知盛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语气平稳地说道:
“不介意。”
这下轮到祁钰难受了,他怎么对别人,别人就怎么对他,所以那些炮友就像扑克上这个人来来走走,除了那一刻的激情,没留下什么。也就吕业时间长,毕竟是上司,除了在床上,工作上也要面对。
但他对盛南明显不一样。
虽然中途分分合合,但这算是他最长的一段关系了,而且不管盛南提出什么要求,他也都尽力去满足了,不论结果如何,他也是真的努力过,换来的却是得寸进尺,逼他本分,逼他专一。
祁钰暴躁了,没穿拖鞋就光脚走回了屋,把房门一摔躺床上生闷气。躺了没一会儿,困意袭来,也就睡了过去。
昨晚喝了不少酒,一觉醒来喉咙很干,他发现身边没人,一激灵,盛南不会走了吧,楼下还封着呢。
他跳下床跑到客厅,看见盛南正开着冰箱找什么。
祁钰问道:“你昨晚睡哪了?”
“客房。”盛南脸上的表情昭示着已经翻篇儿了,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物业说今天会来送菜吗?”
祁钰一愣,说道:“还剩什么?”
盛南耸耸肩,道:“什么都不剩。”
面包都没了,祁钰只能拿了个勺,挖着crea cheese干吃,看得盛南都觉得噎得慌。
隔离第四天,饿。
又是清晨,俩人大眼瞪小眼。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祁钰把厨房翻得像被人洗劫了一样,总算在烘培工具箱里找出了一袋方便面。
他跳起来搂着盛南的脖子,高兴道:“我来煮!”
等一锅平平无奇的热汤面端上桌的时候,祁钰觉得他应该向所有方便食品道歉,绝不会再看不起任何一袋泡面。
盛南示意他先吃,他却摇摇头,笑着说:“我不爱吃泡面,而且昨天creacheese把我吃顶了,现在胃还难受。”
他其实很饿,但比他高壮很多的盛南一定更饿,还是那句话,他舍不得。
因为他的坚持,盛南把一整锅面吃得汤都没盛,吃完摸了摸他的脸,说道:
“真好吃。”
盛南想,祁钰是一个对他掏心掏肺的恋人,在一起时会毫无保留地爱他,只是这个人偶尔会需要新鲜的刺激来调剂、解压,情感是真挚的,缺点也是致命的。
就是因为总是在某些小事上感动,他不可侵犯的尊严才会被迫让步。
好在下午物业终于来送菜了,说隔天再来,祁钰做了顿大餐,有肉有菜。
他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厨艺也可圈可点,连烘焙都能搞一搞。
这不是童话故事,一个一无是处的笨蛋怎么会吸引许多人,只靠外表的美丽不足以让人死心塌地,性格上的优点才是长久的魅力。
祁钰漂亮,工作能力强,活得精致,谁人不爱?
两人心照不宣地和好了,晚上又相拥在了一起。
这些天没上班,项目也停滞不前,总开会也就没什么意义,说是在家办公,基本上就等于不办公,人不干活儿就产生了惰性,祁钰在思绪迷离之际,想着要是与盛南生活在一个无人岛上,应该也挺幸福的。
不用赚钱,不用应酬,不用社交,每天看看日出日落,吃饭睡觉做-爱,也很好。
他累得睡了过去,夜里梦见真的被扔进了无人岛,只是岛上有座火山,还爆发了,他一路跑一路躲着岩浆,热得大汗淋漓,本来好好的爱情文艺片变成了灾难动作片。
眼看一股岩浆就要追上他,前面就是悬崖,他纵身一跳,失重的感觉袭来,瞬间惊醒,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脑门上全是汗。
祁钰撑着床起来,一看表已经十点多了,闹钟没响,他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再有一周就是胜利。
盛南居然还在睡,想起昨夜种种,他食指戳了戳盛南的脑门:
“这回知道累了吧。”
话音刚落,觉得手上触感火热,赶紧又摸了摸额头,好烫!
盛南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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