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逢乱世、经纬纷争。
能够于众多英雄中骄骄而立,不止保全身家且能够坐拥半壁、维护江山,那么必定有与众不同的雄才伟略!
我看这书,不看桃园之情、大义名分,只想搞明白做人、做事如何能够机警辨断,找到怎样可以让自己和全家在同样的乱世里活下去,甚至比别人活得更好些的办法……。”
“胡说!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些事和你女孩子家有什么关系?”宋太太生气地喝道。
陈寿礼忙摆手:“哎、哎,亲家妈妈不要这样,大家随便聊聊而已,只做玩笑便是。”说完对阿敬、刘先生道:
“还是这个法子好,果然不虚此行,见识了宋府一双女儿的才品、容貌。我很满意。季同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啊,我?没、没有……。”季同正在文凤余光下颇觉狼狈,急忙借机偏过身子躲开。
“好,好、好!”寿礼站起身来向宋家夫妇告辞,一面口里说:
“陈某对与贵府上的亲事甚为满意,回去后马上填写庚帖请刘先生送过来。两位长辈意下如何,咱们就不再变了罢?”
“好哇,就订下罢!”宋家夫妇喜悦于色。
当下他们又聘定了刘先生的媒人,两家人这才高高兴兴地作别。
只有季同临走忍不住回头看了文凤几眼,却只见她在个小丫头的陪同下,有些孤独地向后院里去了。
往回走的路上,季同眼里都是文凤的背影,四姐和他说些什么竟像是没有听见,惹得他大哥嘿笑不止。
刘先生担心季同是否着凉了,阿敬便拉他的手试脉搏,却没觉着怎么样,摸不着头脑,只看他呆呆地,似乎魂魄已在那九霄云外。
回到陈家,连陈太太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她皱起眉毛来为难地说:“我这妹妹,从小把那二姑娘当心肝般疼爱,捧着、含着都不放心。
不过这次的亲事可是她亲口同意的,当时热情得不得了,怎么却搞成这副模样?实在不懂!”
“太太不必多想,她姨似乎也有难处。”寿礼微笑着安慰说:
“我在回来的路上听四妹讲,说是她姨的口风似乎是她家姑娘自己不乐意这事,所以才有今天的故事。
按您方才的话,加上我们今天亲眼,他夫妻两个还真不像是有意推阻。
所以我请问您一句,依宋二姑娘,就是阿琴的性格儿,她会这么做吗?”
“嘿!”陈太太将两手一拍,说:“还真有这可能。阿琴那姑娘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她扭不过来的心思谁也没有办法。
当然罗,她是没见着咱们小六,要亲眼见了也许就改过来呢?别看我那妹妹操持他家,可这对儿父母谁也按不住那姑娘呢。”
她这么说季同在下手长长地出口气,寿礼侧头看弟弟一眼,又笑道:“这可真是龙生九子了。一家子父母、一对儿姐妹,怎么这样不同?”
“哟,听这话音,莫非你们没相到妹妹,反见着姐姐了么?”
“可不是。”阿敬笑起来:“妈妈,因为没见到阿琴,所以就想出来瞧瞧她姐姐,好歹也算没白来一趟。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家大姑娘呢,真是个千里挑一的美人儿胚子!
可说实话,我不明白这宋家妈妈为什么没操持阿凤的婚事,倒急着、赶着要把二女儿嫁出去?这里头大约有个什么原因吧?”
“这个……,”陈太太沉吟片刻点点头,说:“兴许确实有个原因。”她看看大家:
“我妹子生阿凤的时候,因为头胎没经历过所以受些惊吓,加上本来家里期望是个男孩很让人失望,孩子生下来她就不喜,一直交给奶妈带着。
后来二胎又生个姑娘,男人倒没说啥,可她心里更不高兴了,总说是阿凤带来的霉运,因此娘俩疏远到现在。”
“您的意思是这……,就是她先嫁次女的原因?”
“对呀,这做母亲的有什么好事自然先紧着最疼的孩子,是不是?她定是看你家是殷实的大户,在本县名声又好,所以一心想给阿琴先说个不错的婆家。
再说,阿凤如今在女学堂里念书还没毕业,她妈妈也不好这个时候叫她结婚嘛。宋家定是这么想的!”
“没毕业算不得什么。”季同叽咕了一句。
“咦,六弟,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呀?”阿敬奇怪地问。
“四姑奶奶,我怎么觉得六爷好像是……。”
“小东西,你别是看上人家姐姐了吧?”阿敬抢着刘先生的话头叫道。
“哎唷,真的吗?”陈太太正为妹子办的这个糟糕事体如何收场犯难,听了这个忽然眼前一亮:
“可别说,那老大其实模样、身挑、性格都比阿琴强多了。加上又知书达理,难怪咱们孩子上心!”她说完捂着嘴不出声地乐起来。
“可又来,既然她妈妈不喜欢,怎么还送去学校念书?”
“嗨,当妈的不喜欢,可宋先生喜欢呐,拿她当作一朵花似的护着!也正为此,她妈妈做事还算分寸,不至于太过。要依着我这个妹妹的脾气,早让她上店里帮工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