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仲文哆嗦了下。自己刚从那边来,不想就有了这样大的变故。他想起三弟说到县里开会,也不知道是否逃出来了。
看来老天有眼,让自己躲过一劫。所谓有失有得,后面的事如何尚未可知哩!
仲文想着几乎笑出声音来,忙掩住嘴,生怕别人看出自己幸灾乐祸的模样。
他左脚刚迈进办公大楼门坎,见迎面来个人,和他打个照面马上回头叫:“陈委员,好久不见啊!”
陈仲文停下来回身看这个戴眼镜、穿身灰色中山装的年轻人,一时茫然,记不得在哪里会过,迟疑着问:“您是……?”
“在下刘思敏,你不记得了?”那人微笑着向上推推眼镜框:“在皋清池门口,当时老兄正和黄秘书在一起……。”
“哦、哦!是……刘老弟?”仲文想起那晚昏黄路灯和灯下流浪狗身后拖着的长影笑了。
“正是、正是!”刘思敏见他回忆起来很高兴:
“早听黄秘书说,陈委员是世家子弟,留学东洋回来的才俊,敬佩得很!兄弟如今在侦办处做事,早晚还要请您多多指教。”
“哎呀,哪里谈得上什么才俊,老弟过奖了!”仲文刚被他夸得舒服,忽听此人在侦办处,脊背上冒出阵寒意,忙道:
“呃,老弟年轻轻地便入职重要部门,必然前程似锦。恭喜、恭喜!不过侯专员找我谈话,催得紧,我得先上去。改日咱们有空细聊,如何?”
“好、好,您先请、您先请!”刘思敏倒十分通情达理,陈仲文忙说了几声“失礼”,朝不远处几个戴黑色礼帽,表情严肃的汉子匆匆一瞥,便脱身而去。
刘思敏看他彬彬有礼心情舒畅,走到那几个人面前咂嘴摇头道:“到底是大家公子、留洋回来的人,虽然是委员却一点架子也没有!”
“刘专员,赵先生刚才派人来请你赶紧回呢。说有案子!”一个结实的小个子打断他说。
“哦?”刘思敏一愣,有些泄气地道:“老侯才和我讲了半小时话,怎么就又冒出案子来?他老赵净大惊小怪!
你看吧,八成咱们累得傻子一样跑回去,又是场虚惊。赤党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不是,哪会一刻不停地老冒出来?他们又不蠢!”
“刘先生说的就算我没听见。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抓紧点好,如果没事便罢,真误了可不是玩的。”
那小个子冷冷地甩过话来让刘思敏再说不出什么,只好一挥手:“走、走!”几个人连忙跑出来,叫上几辆黄包车朝城关来。
侦办处为查案方便就设在警察看守所后面的大院里。
这原本是家脚行,有个很宽敞的天井,原来做仓库的两排石头房改成了审讯和临时关押室,后面围墙被拆除,直到看守所院墙的一片荒地也圈了进来。
他们特地在看守所东北角开个门,方便提取犯人时往来。
这地方因为拷问和枪毙变得十分着名,周围街道行人寥寥,车夫们放下这伙人连苦力钱也不敢提,连忙拉起车子离开。
刘思敏已是这里的常客。他告诉那小个子:“秦哥,你和兄弟们先休息下,我去找老赵。要有任务,我自会来招呼你们。”说完自己登楼梯来到正房二层。
二层的西厢里有个西服革履的男子在听电话,示意他先坐下。放下电话以后才转过脸来对他道:
“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还好小纪带人回来,我让他先过去了。告诉你,昨天抓到的那个卖瓜的已经招了!”
“是吧,我说什么来着?他们那种人、那种眼神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根本没必要分辨什么真、假,多此一举!”刘思敏有些得意。
老赵压住火看他一眼,冷冷地继续说:“他说,根据约定,新来的地委书记要在南天地巷东口老蒲纸店里和他接头,就在今天中午吃饭的时间。”
“哦?那得有接头的暗号才行!”
“这个你放心,他也供出来了。我们已经控制了那家店,扣押了所有人,没惊动周围。你要再不回来,那我只好亲自跑一趟啦,只是这功劳么……。”
“唉,大哥何必如此较真?我不过和侯专员多聊了几句,他说……。”
“算了,我也不想听那些官僚的屁话!”老赵挥挥手:“你快去把那个新书记抓来是正经,我担心小纪新调来的压不住阵脚。如果让他跑掉,你、我在专员面前可难!”
“好、好,我去一趟还不成?抓个把角色有啥难的?”刘思敏接过他递过来的供纸看了一遍站起身来,说罢也不告辞便转身出来,招呼了秦哥他们之后扬长而去。
自从进入侦办处,刘思敏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他凭借对地下组织工作以及赤色武装的了解,前后抓捕了十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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