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分摊方案顺利落实在各家头上且着黑色衣、褂的团丁们行动起来,根据孙武德的命令挨家挨户地收集、催逼钱粮,又加上有人借机揩油.
一时镇里鸡飞狗跳,在枪支的弹压下好容易恢复局面,双方终于如约交割。
两个主力营开到北关外,在那里做出发准备。孙武德悄悄地让草儿和选来的丫头阿秀换上军装,送到老陆那里。
独眼龙已挑好人选,就叫被俘的红军王贵福照看她两个,回头和梁二会合后送回皖西。
次日中午时分中央军围追部队的先头团才赶到,双方进行了防务交割,先头团的团长望着桌上红纸包好的五封银元眼睛眯成细线,笑着说:
“贵部陈团长真是太客气了,在下无尺寸之功,怎好……?”
“我等保安团能有多大能耐?还是咱正规军的虎威迫使敌人退去,我方转危为安。”老陆说:
“山上现有数十具敌人尸体,还有缴获的二十几条枪械、铁刀等物证。我团奉命追击无暇顾及,一切请团座代转、代呈或便宜处置。”
“好说、好说。贵团这样勇敢作战、识大体、顾大局,实在难得。我定向上峰请功,对阵亡的弟兄争取从优抚恤……。”
然而不报告还好,当追击的中央军长官听说徐老虎曾现身在此,登时唬了一跳!
立刻严令各级指挥官不得擅动,结果大家白白地停在这小镇上两天辰光。
前边的阻击部队自然挡不住红军怒涛般的突击,没多久防线就崩溃了。
红军却没如大家想的那般直取豫南,而是锋头突转佯攻枣阳。
主力掉头往西趁军队将校们手忙脚乱之际迅速穿越开阔地带、越过铁路后朝伏牛山区一头扎了进去,将一头雾水的追兵甩在了荆北、豫南。
围剿军从此失去了主动权,再也未能将他们置于如此凶险的境地。
仲礼在斗鸡岩守了一天,然后“主动请缨”去占领龙王寺,这倒合了上司的心思,成功更好,否则不损自己毫发。
但是他不晓得其实仲礼已知道红军部队离开龙王寺的消息,收到报告“经数时激战,终于驱逐敌人恢复了当地秩序”等时信以为真,当然对“指挥有方”之类的马屁也照单全收。
在中央军兴冲冲地进入龙王寺,仅给仲礼补充了五十支旧枪和一千发子弹,奖励了军官们些纸票。
仲礼一嘻而已不做计较,因为他们已在这里依样画葫芦地搜刮一番,把财主、富户剥了一层,然后高高兴兴奉命前往信州休整七天。
淮西营在这里募了新兵,加上此前悄悄收留未及后送的红军落伍、伤病人员有六十多名,都编入了输送连,各营、连则从输送连的老兵里获得人员补充,战斗力得到恢复和维持。
陈仲礼在这里遇到了故知,李杜星升上校衔,调到集团军司令部任高参,此时正巧到信州。
他请仲礼吃饭,两个人推杯换盏十分亲热。但是告辞出门后仲礼却一脸的不高兴,回到团部李雄再三追问,他愤愤地骂道:
“他娘的,你知道么,李长官告诉我咱们走后那姓孙的和英家兄弟把老百姓扒掉层皮,结果出了三条人命,军队出动弹压才镇下去!”
“可恶!那乡民兴许将这笔账算在我们身上哩?”
“哼!”仲礼气呼呼地拍下大腿:“本以为做了件替天行道的好事,不料反成了助纣为虐,这老天也不知怎的!什么仁义之师?空话!
只要这些人还活着,他就有办法重新搜刮。可你又不能把他杀掉。老子是军人,职责就是保境安民,不是造反的共党呵。可惜让那三人送性命!”
说完他懊恼地一屁股坐下去,伸手抓起茶碗来喝,却发现里面空的,不禁大怒!甩手朝墙上丢去,“哐啷”声碗裂开两半,又跌在地下,顿时粉碎。
梁二带着后送的伤员朝后方走,按事前安排这队里只有三个人知道裹着俩姑娘的事。
草儿年纪小,初离樊笼未免兴奋,正想指手划脚一番,不料身边的陶大毛恶声恶气地抛过来一句:
“老实点行不?你还怕人不知道这里头有两个娘们啊?”吓得她立即不作声了。
相比之下那个王班长还算和气,虽然没笑脸,但言语、行动上比较照顾女孩子的面子,但也无甚笑容,淡淡地而已。
大家有距离感,自然也没好多话。只有生来乐天的梁二依旧唧唧呱呱地和每个人都胡说八道,只到她们面前便立即收敛,做出副谦恭的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