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定,根据县里财政情况,结合县长意见就好。”
“姓韩的害我不浅,我部为挡住他们弹药也用掉不少。四弟能不能给补充些?”
陈同贵一笑,他早估计到这边会要价。“三哥你是为保咱们家乡出力,我当然得帮你。需要什么、要多少都好商量,兄弟我尽力!”
具体内容和数量一定是老黄去和他慢慢交锋。看着黄富民热情地领着他去参观军营的背影,仲礼扯扯李雄衣袖二人进屋。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刚才贼眉鼠眼地,肯定脑子里又转出什么臭招吧?”仲礼开玩笑地拍拍对方后背。
“你这人,咋个把人说得如此不堪哩?”李雄哭笑不得:“我刚才给你使眼色,意思是叫你不要和上边作对。
你晓得那个刘主席是豫军出身的,若再惹恼他还了得?
不说有小鞋穿,抹掉你和朱县长难道不是轻而易举?这种军阀,今日有好心情,明日不知会怎样哩!”
“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原来又是要我向那老匹夫低头的论调。”陈三爷不屑地撇嘴。
“不是这么说。”李雄拉他坐下,压低声说:“我且问你,四爷说桂军一个师已经预备下了,这话你信也不信?”
仲礼犹豫片刻点点头:“老四应当不至于骗我。”
“还是的,那干啥咱们要出头,吃这个眼前亏哩?”见他不语,李雄进一步道:
“人家也说了,韩旅那边是降级,咱们兄弟们都不动,这已经是个意思啦。”
“什么意思?”
李雄嘴里啧了声:“啥个啥意思,你真没明白?一旦有机会,让咱们恢复团编制的意思嘛!”仲礼眉毛一挑,微微颔首。
李雄找来纸笔在桌上边写边说,他的意思,既然压缩地方武装是委座的意思,这事肯定要执行的,不过怎么执行?这里头要有个讲究。
“看样子那些个还乡团、铲共队之类的名义都不好使,只有两个估计还靠谱。”他絮絮叨叨说:
“一个是各乡自己出钱不花公家帑银的‘自卫’组织,另一个是县里的警察。
咱们的人可以设法往这两项上靠,合理、合法地分散出去,还不引人注意。
既然你还是联防总指挥,那这些队伍就还在你管辖职权内。
不过就算这样做,恐怕也不能把警察队搞得太大,而且还要找好说法,和朱县长达成一致。最好是名义上归县里,实际由咱们发薪,这样便于掌握。
另外……大老爷不是搞学校、工厂,最近又盯上煤窑了么?
咱们可以搞护校队、护厂队、护矿队……,反正这个名义谁也说不出个不是,对不?”
“哈哈哈……!”仲礼狂笑:“哎呀,你个李矮子,硬是油滑得很哩!”他学着李雄的腔调叫了声,然后拍下桌子:“好!好得很!咱就这么办!”
黄富民和陈同贵叽咕,和他要了五十箱手榴弹、两百颗地雷、两万发子弹,还有带刺铁丝网和军用帐篷、军毯之类的东西。
俩人勾肩搭背跑到食堂里,要了三菜一汤和一壶米酒喝着,黄富民就告诉他几仗下来积攒好多出毛病的枪械,仲礼想搞个军械修造所的事。
陈同贵听了问:“那可不是打把大刀、修杆长矛那么简单的,得有机器才行。”
“机器听说贵府大爷已经托人去欧洲购买了。”
“可……,即便机器来了,没电也不行呵!”
“所以要把山里的煤窑收过来,然后建个火力发电厂呢。”
“建电厂?”陈同贵大吃一惊:“那可要好多钱,我大哥哪里有这个实力?”
“这个我就不晓得喽,只是听总指挥这样讲,其它事情自有别人去琢磨。”
然后两个人便聊起别的话题,陈同贵却暗暗记下了这件事,打算回到家时要找到陈寿礼仔细了解下。
总得来说他这次不虚此行。仲礼打电话和朱联福取得了一致,以韩部纪律太坏,军民关系非常紧张为由,只同意在县城驻军一个连。
然后朱县长说可以将本县武装警察大队调回县城,并利用裁撤士兵稍稍充实,足以承担保卫县城任务。
陈同贵见他俩意见一致,心想韩某人看来是把人得罪狠了,遂答应向省主席反映他们的意思。
毕竟是同宗的兄弟,说一点没私心那不可能。
临走陈同贵告诉仲礼,说我知道你必然暗地里保留不少武装,但不管你用什么名义、用什么办法,建议你将主要的道路修修,同时多搞些马车。
表面上部队减少了,一旦有事可以从各处迅速调兵过来。仲礼深以为然,让王四派个警卫班送他去三河原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