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个是次要的。”她对男主人说:“老孙,你还记得黄鹏这个人吗?”
“哦,记得,他不是疏散出去,后来在河上做技师的吗?”
“对!他那条船后来被西陈家集的陈寿礼买下了,现在专门跑和县城之间的运输和人员接送。他送过来一个消息,说陈家五爷陈叔仁回来了。”
“嗯?”邓老板莫名其妙:“一个地主家少爷回来,这也值得报告?”
“陈叔仁和黄鹏是中学同学,也是本校毕业生。当年疏散名单里有他一个!”
“怎么?他是咱们的人?”老孙等人都吃了一惊。老孙便扭脸问那个女士:“小庄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么?当年不是老郑让你负责疏散吗?”
“我不记得有陈叔仁这个名字呀?”庄绣皱眉。
“他应该是用了化名,在苏区这个人一直叫王树。”
“王树我知道,可他原名不是陈叔仁,是郑仁。”
张淑春从衣服里摸出张照片来:“你看是不是这个人?这是我从学校毕业生校友录里找到的。”
庄绣接过来一看:“哎,就是这个人!”
“那就对上了,陈叔仁就是郑仁,郑仁就是王树。”
“不过……这个人到底怎么了?”小严问:“他是逃兵,或者脱党者,还是叛徒?”
“都不是。”张淑春苦笑:“他在正规军里作战非常勇敢,已经被提拔为营长,可是因为出身问题受到质疑,最后被免职派到上海工作。
在那里他又因为反对积极开展工运暴露力量被认为是右卿分子,最后开除党籍遣返回乡。”
“啊?这……。”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老孙再次开口:“那么,黄鹏遇到他了?”
“是,黄鹏自己还没恢复组织身份,他爱人在黄麻厂是咱们女子夜校的骨干,我是从她那里听说的这件事。”
“你觉得,一个被上海组织开除的人会有价值么?”邓老板问。
“我觉得陈叔仁被一再贬黜甚至开除,本身就是个错误。
他当年在本校时我是教过的,一个积极、思想进步的青年,到了苏区那么残酷的战斗中会被赋予营长职务,本身就说明他对事业的热爱和坚定。
家庭不是他能选择的,但个人道路是自己主动的结果。我不同意因为家庭背景就这样对待同志,我认为是不谨慎、有失偏颇的,应该重新考验他!”
“有道理。”老孙点头:“我们现在和组织上断了联络,每个力量都是珍贵的,再也损失不起。
如果确实他可以信任,一个拥有作战经验的指挥员对我们来说,实在难得!”
“那么,是不是设法和他接触下?只要别是圈套就好。”小严提醒说。
“应该不是圈套。据说黄鹏在送他回家的路上一直在考察他,最后结论是他还是心想着咱们这边的。
不过黄鹏也希望组织上派个人过去,而且他也想恢复组织关系。”张淑春说完举手说:
“我曾经是陈叔仁的老师,而且他侄子陈洪升现在就在我的班里,可以寒假借着送洪升回家的理由去一趟三河原。我要求组织上考虑!”
“好,我们会考虑的。”老孙点头,又问:“还有其它的吗?”
“有,不过是陈叔仁通过黄鹏递过来的。
一个是当年有名侦察员叫李欢,被独立师朱权保师长做主派到三河原潜伏,陈寿礼把他收在自己家里做厨子,不过目前他在凤凰坡,陈叔仁还未见到他。
第二件是蚌埠钢铁厂的董事徐业带了批工程技术人员过来,其中有个人叫唐文声,是红军原来某师的政治部主任,被俘以后声明脱党,现在在钢厂做高级工程师。
第三件,也是最激动人心的,陈叔仁在家乡见到了朱权保。
他奉命回来组织武装,现在从陈仲礼那里拿到三区自卫团四大队的名义,还把徐山划给他做防区!”
屋里的人都惊呆了。
“这、朱师长也太大胆,万一被人家认出来那可就……。”
邓老板还未说完就被张淑春压低声音打断说:“陈仲礼认得他,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什么?那,难道这个陈仲礼……?不可能吧?”小严失声道。
“陈仲礼应该只是出于江湖义气?”庄绣推测说:“如果我们能确定陈叔仁是忠诚的,也许……可以通过他影响他哥哥?
哎呀,他哥可是三区联防总指挥,手里少说也有四千武装呢!”
“大家先别激动。”到底老孙沉稳些:“今晚张老师带来三河原上的消息确实不少,我们需要逐条分析,仔细分析里面的内容。
不过,我同意恢复黄鹏这条线,水上交通的便利性对我们来说太及时了!
另外,陈仲礼的情况可以详细去了解,从他这里也许我们能使本县的工作找到突破口,实现豁然开朗。
具体怎么做,张老师你先谈谈自己的想法,我们一起帮你推敲一下,如何?”
“好!”张淑春用手拢了下鬓角发丝,整理好思路说:“我想,带着洪升直接过西湖到曹家台子,从那里进入陈仲礼的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