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但他并未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反而说:“这个问题留给我来和他谈,你们只要敲定其它就好。”
“可……,这样一来他们的所谓投资不就是一纸空文?说有就有,说没有随时可以撤销?”唐文声担心地说。
“本来我们也没吧希望完全寄托在日本人身上。”寿礼微笑:“别忘了,咱们这样做戏其实是给包括荷兰人在内的洋人们看的。”
“哦!明白了。”唐文声恍然大悟:“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其实还是更希望拿洋人的钱办事?”
“日本人的贷款有的话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要紧。”寿礼笑呵呵地说:
“我倒是更担心,他只满足于贷款么?为什么没有介入股份的意图呢?我看,他还是在等我出现啊!”
他还真是猜对了!不过也恰恰是在当天的傍晚,寿礼接到了一个电话,说美国大通银行的代表罗松先生及两名随员已经抵达蚌埠。
他们通过李杜星找到李三牛,传递了希望来三河原参加新教堂上梁仪式的愿望。寿礼立即告诉三牛回复他们四个字:恭候光临!
美国人的出现让寿礼更有底气,他气定神闲地在沿岗河边揣着手看阿敬抱着她的儿子国福(抱养),指挥长工在河面上打洞抓鱼。
中桥从后面走来,注视他一会儿开口说:“真是一家幸福的人!”
“哦,中桥先生不要误会,那是舍妹一家,在这高塘镇我是客人。”寿礼笑呵呵地转过身来。
中桥感到惊讶:“我以为整个三河原都是陈家的。”
寿礼哈哈大笑:“我不是诸侯,老三也不是军阀!我们不过是为地方上做点事,民众拥戴,仅此而已。”
他说完向不远处的亭子一指:“此处风大,我叫人在那里面摆了屏风和火锅,咱们吃着羊肉,喝点米酒,如何?”
“好啊!”中桥眼睛一亮:“我来到中国,学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吃羊肉,开始不习惯,可是越吃越好吃!”
两人坐下,推杯换盏一番,中桥迫不及待地开口说:“令弟三老爷怎么一直未见?”
“他是军人,已经回到岗位上去了。”寿礼一笑:“怎么,你对他感兴趣?回去路上可以见到。”
“哦!他是铁军出身的总指挥嘛,久闻大名了!说实在的,第一天我差点以为五先生便是他呢!”
“老五啊,他和老三一起长大,两人行事上确实有几分相似,也都喜欢军事。不过你将来有机会见到我六弟会更惊讶,他现在在德意志的军校里留学呢!”
“哦?又是个做将军的材料?难道你觉得中国以后会是军人的天下?”
“至少委员长说要以军政优先,近二、三十年内恐怕军人还会吃香。”
“那……陈先生以为中国会更稳定,还是会一直动荡下去?”
寿礼看了中桥一眼:“这个恐怕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我们陈家子弟会努力让三河原这片土地远离战火,谁维持他的稳定繁荣,谁就是朋友,反之就是敌人!”
他微微抬了下手里的酒杯:“中日既为敌国,想必中桥先生希望中国更加削弱一些?不过,若我来对贵国民众演说的话,此时恰恰应该相反。”
“是吗?陈先生的理由是什么呢?我愿闻其详。”中桥说完喝了杯中酒。
寿礼也喝了,然后问:“敢问中桥先生,以日本之众与欧美相较哪个更多?日本地方之广、物资之丰、技术之强,与欧美相较又有几多优势?”
中桥未作正面回答,说:“欧美虽强,但不是铁板一块!”
“然也!”寿礼点头:“日本也熟知三国啊,那么请问蜀与吴也有矛盾,却为何要联手抗魏呢?”
“这……。”
“如果欧美列强像上次大战对付德国那样联手相向,则日本胜算有多少?”寿礼看他一眼,笑道:
“我晓得你心中定然在想有朝鲜、满洲,甚至全中国的资源可以为日本所用,何愁欧美之敌来攻?”
中桥苦笑:“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不过中桥君,你又错了!”
“啊?”中桥惊讶:“我哪里错了?”
“中华确实地大物博,但要将中华作为倚靠需要三个条件不可:尊重儒学、以华为家、融族入汉。
你日本国如能做到这三点,中华很乐于包容你们,助你们成就排斥西洋的大业,但是我估计你们做不到!”寿礼说完冷笑:
“中华现在很弱,一如刚刚立国的蜀、吴,但如果面对强魏两者联起手来,也不是不可能吧?
所以用‘弱华’策略是走不通的,你越要削弱,对方为了生存越要联合,这是人的本能!
只有尊华、重华,才有可能让我等帮你们排斥西洋人,否则以贵国一己之力只能是昙花一现。
这是忠言,你可以仔细思量。帮我们有力了,才能赢得好感,才能有同盟者助你们,否则反而多了对手,处处小心,处处掣肘。
我听说刚开始谈的时候你提出不可将机器用于军事、派遣日籍财会师等等,那不就是防范?
为何要防范,为何会有不信任?你好好思量便知根源。
济南、上海那种事越多,日中亲善越无可能,所谓利用大陆之资源就越是句空话!”
中桥沉默半晌,嘿嘿一笑:“国家之事咱们说了不算。那么陈先生以为我该怎么做,才算得上是帮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