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的祖父、祖母是在法国认识的,后来大卫的祖父到德国任职期间生下他的父亲,并在十二年后又被公司派往中国。
大卫十四岁那年祖父母和父亲先后病故,他母亲照顾他四年后也去世了,大卫在舅舅资助下读完大学。
他的祖父当年是美国某银行驻中国的代表,并曾在工部局做过一任董事,母家则做过法租界华人参事。
因为这样的家世背景,他后来游走于上海滩各势力间游刃有余,却无人想到这个混血的小子居然有颗红色的心!
“在上海做事需要有个公司做掩护,这样出去谈事拿出名片来大家一看晓得你是有生意和身份的。”他说:
“像你这样以代表的名义跑来跑去不行,这只能短期有用不能长久!而且……,你不在上海注册个公司,人家也不会和你深交。”
“明白。”叔仁点头:“这个你放心,我临走前会注册一家公司,然后把对你的任命也都做好,该交给你的关系也帮你引荐。”说完他顿了下:
“名义上你作为三河资本驻沪代表和这家子公司的总经理,负责所有对海外贸易、往来,对各外资银行间的沟通、联络事宜。
我给你留下三个人:宋真意,是个喜欢投机贵金属的家伙,你可以留用并让他撑撑门面。
舒龙是咱们自己人,目前以人力车夫职业作掩护,霍县县委认为他身份有暴露危险,目前可以留在上海工作一段时间,你可酌情使用。
陈洪琳,我的族侄,父亲是三河贸易公司的副总经理,很机灵,接受快,文化程度不错,可以观察和培养。”
“好!”大卫点头,又问:“另外,昨晚上级转达给我个意思,希望设法以需要和海外联络的名义设一部大功率电台,恢复与苏俄的联络。
设备和人员由上级准备,你只需要负责帮我寻找一处合适的场地。最好……周边比较安全,人员不能太杂!”
叔仁惊讶地看他:“设电台?这东西可是受管制的,能保证安全吗?”
大卫诡异地一笑:“放心,英国人来问我可以说给美国人做事,日本人来问我告诉他们是为德国工作。
再说,我还帮宋先生联络美国犹太人协会,南京那边也会认为我在为他们工作。总之这部电台,哪方面也奈何不得。”
“这样?”叔仁歪着头看看他:“大卫,你对日本和德国之间的关系怎么看?目前瞧着德国似乎很乐意帮助中国对抗日本人呀?”
“你别忘记德国战争中被日本在背后插了一刀,如果能通过中国报复下日本,德国人会很高兴!”大卫冷笑:
“不过你看,在瓜分中国、从中国身上割肉这件事来说,他俩有什么不同么?没有!
所以在这方面他们还是会站到一起来对付中国,根本原因就在于国家的积贫积弱、武力不足以自卫。你说对不对?”
“所以,日本和德国之间既有矛盾,又有联手的可能?”
“在两件事上我敢肯定它们会联手:欺负中国、对付英美!”
叔仁点点头:“那么……你的电台位置,是不是设在虹口至杨树浦这一带比较好?
这是日占区的核心部分,我可以找关系帮你向日本人疏通,就以……需要经常向德国本土汇报上海及整个三角洲地区的市场、金融、物资情况这个名义?”
“你意思是干脆让日本人知道我们在这里设了个电台?我看可以。”大卫点头:
“明面上我们只是家中国商社在上海的代理或分支,你帮我介绍给日本人,我会找机会暗示给对方在为德国工作,需要设置一部电台。
这样即便电台出了什么问题,我来承担责任,与你的家族无关。”
“哦!”叔仁懂了他的意思,点头回答:“明白了。”
几天以后,大卫跟随叔仁开始公开露面,以三河海贸商社总经理和三河资本驻沪总代表身份拜会各方人物。
把大部分事务交给大卫后,叔仁定下了海伦路上的一幢三层公寓作为公司办公地点。
这个联排公寓有六家,叔仁把甲十八号作为办公室,亭子间做电报电话室;
甲十九号二、三层是大卫的住所,一层住保姆,舒龙住在二、三层之间的亭子间;
甲二十号作为员工宿舍,一层由陈洪琳居住(宋真意自己另租了公寓),新来的楚姓女秘书住进了三层两间卧室之一。
大宁对随着叔仁回三河原有些闷闷不乐,叔仁特意找他谈心,并告诉他准备回去后派他去徐山上王靖那里学习军事,小伙子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临行前叔仁还打算见一个人,这人叫泷井泉,泉是他的名字,或者准确说是个号,类似于中国文人给自己起的“字”。
他是位知名刀剑大师的后代,后来加入军中。
大战末期日军登录胶州湾驱逐德国势力时,这仁兄小腿上中枪,很不幸成为那次行动中寥寥的伤亡者之一。
由于腿疾他不得不终身与手杖相伴,只好从军中退役,进入为陆战队提供补给品的三浦商社派驻中国的总代表。
叔仁到上海没多久,泷井泉就知道了消息。但由于和东井间的竞争者关系,他不方便出面相招或者上门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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