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琼啊,你这孩子,消瘦了这么多,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啊。”夫子慈祥的看着她,他这辈子都没有过孩子,他教过的那些个弟子几乎都被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像晚琼这种聪慧的孩子更是深得他的喜欢,此番再见,也晓得她一个人在外受了很多苦,心下也疼惜的很。
萧晚琼却不在意,嘿嘿一笑,两眼弯弯,“夫子,我那时整日上课走神,聚众玩乐,你不是还恨的牙根痒痒么?这下长大了,您也放心不是。”
说罢,殷勤的拿起了桌上的茶壶,给夫子斟了一杯碧螺春。
夫子点点头,白白的长须也一抖一抖的。
正说着,一曲宛若流水的古琴声从淡粉色的轻纱帘幕中传出来,珠玉坠地般淙淙的弹奏。
萧晚琼好奇的望去,轻纱拂动间,一个眉如远黛,明眸皓齿的女子正低垂螓首,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抚弄手里的琴弦。
夫子如闻仙乐一般闭上眼睛,享受的来回晃动头脑。
不过萧晚琼听着倒也一般,可能是在墨府听惯了纤尘天籁般的箫音,口味也养刁了。
一曲罢了,蝶灵着一袭华美的淡粉长裙,从纱曼里走出来,夫子笑着同她颔首,道:“给你引见一下,蝶灵,这是我曾经的学生萧晚琼,现在应该叫墨琼才是。”
“晚琼,这便是蝶灵姑娘。”
萧晚琼也乐得结交,当即报以热情洋溢的甜笑,“蝶灵姐姐,你真漂亮!”
蝶灵点点头,含蓄笑着福了福身,“客官,也是美人儿一枚。”
萧晚琼脸顿时一红。
“对了,小蔷,我要的笔墨纸砚呢?”夫子朝蝶灵身后问去,想必就是那个一直跟在蝶灵身后,眼睛滴溜溜不停转的机灵小姑娘了。
小蔷蹭蹭跑到纱曼后,再出来时,手上便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早就摆好了笔墨纸砚,她走到夫子面前恭敬道:“夫子,我早就给您备下了。”
“是吗?做事真是越发利落哈。”夫子接过盘子,递给了晚琼。
“晚琼,既然到了京城,你也该略写点给纤尘送个消息去了。写好了卷起来给蝶灵就是。”
晚琼提笔,低头想了想,最后在纸上落下八个蝇头小楷:一切安好,无念。晚琼。
然后把纸条卷的细细的,递给了蝶灵。
蝶灵接过后,嘴里一阵唧唧咕咕。
萧晚琼好奇,果然这时窗外飞来了一只雪白的鸽子,翅膀一收,便落在蝶灵的肩膀处。
萧晚琼才明白过来,原来那阵听不懂的话是对鸟儿说的!
“你竟会鸟语?!”她震惊的睁大双眼。
蝶灵嘴角划出一道淡淡的弧度,不置可否。
夫子稔须轻轻的笑了,道:“晚琼,这下你知道为什么要来醉清风找蝶灵姑娘了罢。”
萧晚琼点头如捣蒜,“原来你们是这样传递消息的!”
她现在真是对醉清风这个青楼好奇的很。
一个醉清风里的普通的女子竟身怀如此绝技。
莫非这醉清风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之地?
那么,外面的客人又有多少是来寻欢作乐?又有多少是怀着不同的目的呢?萧晚琼当下心里便有了计较。
“对了,夫子,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问你呢。”
“我知道,蝶灵,我和晚琼去那一间房,你们在外面先守着。”夫子边嘱咐边起身带着晚琼到了另一间房。
萧晚琼一进去,便环视了一周,那是一间完完全全密不透风的房间,连一个窗户都没有,但是里面却摆满了各种书卷,想来这个地方,一定也是个秘密的去处了。
方坐定,萧晚琼就把想说的话倒豆子般说了出来,“我一直以为我活着的事情是个秘密呢,当时还遭到黑衣人的追杀,纤尘让我换个身份,我也听了他的话,一直很小心谨慎的活着。夫子,我父亲母亲和姐姐你可曾有遇见过?我特别想他们,他们到底在哪呢?我们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萧晚琼越说越急切,两只手不停的翻搅着衣边,双眼急的通红通红的。
“你先别急,萧大人和夫人我也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那场大火,确实是京城里一场不小的灾难,之后的朝堂上不论是与你父亲交好的几位大人还是一直针对你父亲的大人都有撤职的,皇上虽下令彻查此事,但是都这么长的日子了,依我看真相难寻,好些种说法呢,就算揪出来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所以你的身份还是不宜暴露,此事并不简单,还得耐心等等看,有了新的消息我一定会通知你的,这个你放心好了。”
“夫子,你怎么和纤尘有联系呢?他怎么会赶去救我?他到底是谁?”
“这个嘛,关于他,我只能告诉你,他的身份很特殊,这些问题你还是回去慢慢问他吧。他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