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傅绮筝步入正殿,诸妃已等候在殿中,齐福身:“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傅绮筝落坐殿上,言道:“免礼,赐坐。”
转眼间,那甄妃对面的空位煞是醒目,此时云妃孟氏才从外面徐徐走来,嘴角隐隐挂着傲然的微笑。
傅绮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冷宫待了这些年,其容颜未改,不过从其神色来看,心性不似从前,毕竟冷宫可是个炼就人心的地方,更何况她为了出那个地方,还不惜利用了王氏的性命。
云妃走到殿中,福下身去:“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傅绮筝迟迟未开口,并没有要让她起身的意思,反而沉下眼,端起一旁的茶盏,拎着茶盖劈打着沫子。
没过多久,殿中已不乏讥诮唏嘘声,尤其是沁嫔王氏,丝毫不掩饰嘲笑之意,轻蔑与不屑都挂在脸上了。
云妃屈着身已然难堪至极,这是她从静明宫出来后第一次来景颐宫向傅绮筝请安,没想竟被她如此羞辱惩治,抬头目视着傅绮筝,质问道:“臣妾可是犯了何错?贵妃娘娘要如此戏弄臣妾。”
这一试便试出了结果,云妃在冷宫学到的、悟到的再多,终是没学会一样,那就是隐忍,如此傅绮筝心下便无所顾虑了,扬唇一笑道:“起来吧,本宫不过唤得迟了些,云妃就如此怨怼,那云妃姗姗来迟,本宫又该作何处置?”
云妃站起身来,笑道:“臣妾在静明宫住了二载有余,宫里的路早已不熟识了,一时走错,难免耽搁了时辰,贵妃娘娘大人大量,应该能体谅臣妾的难处吧。”
“体谅归体谅,规矩是规矩,忘了路无妨。但云妃若是连这宫里的规矩也记不得了,那可就难说以后还会出什么岔子。”
“臣妾铭记娘娘教诲,娘娘放心,有些跟头。跌一次知道痛了就长了记性,岂能摔第二次。”
“如此最好不过,坐吧。”傅绮筝淡淡道。
云妃扫视了一番殿中的诸妃,故意惊讶道:“臣妾在静明宫待了不过二载,这殿里怎么少了这么多人。唉,再也没从前那般热闹了,也不知明年又会少了谁。”云妃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傅绮筝。
沁嫔随即开口道:“云妃娘娘忘了,明年大选在即,只会多,不会少。”
“那可没准,这宫里的事向来说变就变,哪怕是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如今不也成了一缕孤魂,皇后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更何况……”云妃虽是顿住,但殿里的人都不难听出云妃这是在影射身为贵妃的傅绮筝。
傅绮筝却是付诸一笑,反倒是沁嫔耐不住性子,还语道:“惠常在无论是贵为皇后还是沦为冷宫常在,皆是不得皇上宠爱,贵妃娘娘可就不一样了。”
“对对,瞧臣妾这记性,差点忘了贵妃娘娘如今的荣宠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听闻皇上还将那京郊的一片湖水命名为“绮湖”,娘娘名讳中的那个“绮”字真是好字。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失为一个好名,什么绮湖,绮山,或者是……”云妃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言道,“绮园。”
听到云妃说起绮园,傅绮筝心里瞬时咯噔了一下,虽然许久不曾听闻谁提起过,但仍旧忘不了那些不堪回首之事,云妃故意如此强调。究竟是无心之言,还是蓄意言之?
“不知贵妃娘娘听着这些个名字,可否觉得耳熟?”云妃笑问道。
傅绮筝唇角亦浮出一丝笑意:“‘绮’字本就常见,听过不足为奇。”
云妃笑了笑道:“这倒也是,听得多了,娘娘大概就记不住在何处听过了。”
傅绮筝终是忍不住直言相问:“云妃说这番话到底是何用意?”
云妃却言道:“贵妃娘娘只当臣妾说笑就是了。”
“但云妃娘娘说的这些也不怎么好笑。”沁嫔轻蔑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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