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双脚踩在常年累积的落叶之上,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脚步声是我和羊欢唯一听到的声音。有时候我们会把前方的树干错认为是人,等到走上前去才发现那只是已经枯死很久的黑色树干。
“这里太安静了,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还从不为人所知晓,实在是奇迹。”羊欢说道。
“这世上有数不清的秘密,但我们人类所知道的实在有限。”
“如果能够回去,我一定要做一期节目,叫密林探险。”
“好主意。”
一切安静,而我和羊欢唯有依靠这样互相打趣的聊天方式才足以抵御此刻丛林中的寂静。
寂静,无边的寂静也是武器,甚至有时候比无边的空虚或寂寞更来的可怕,如果一个人常年空虚,他最多百无聊赖,但如果一个人常年寂静,没有所谓的“伴侣”陪在耳边,我想他一定疯狂。
而此刻行走在深不见底的密林中,谈话则是抵御寂静的最好武器。
“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在掌管孤竹国,把一切搞得这么神秘。”
寂静之中羊欢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她不断从背包中拿出一种鲜艳的蓝色喷漆喷在树干上,作为标记。
“孤竹国的第一代国君叫墨,相传为墨氏一族的人,他们很神秘,就算你用尽一切手段,也查不到任何资料,除了名字。”
“除了名字?”
我看着羊欢,轻轻地点点头。
“所以考古界常说,孤竹国不是一个谜,而是一个
大大的谜团,没人知道他们怎么产生的,也没人知道他们最终去向何处。”
“那有没有可能孤竹国的人彻底被征服?”羊欢问道。
“孤竹国存续将近900多年,这期间甚至出了伯夷叔齐这样有名的圣贤之士,如果是被征服,那必然是一个长期而漫长的过程,肯定不会留不下一丝痕迹。”
“那奇怪了,这还真是个千古谜题,孤竹国的人去哪里了?”
话语之间,羊欢来到树干下的一处石头上,在石头上喷着“欢”与“成”的字样才满意离去。
“如果你是孤竹国国君,你会怎么做呢?”我问道。
“换了是我,我肯定不惜一切保住自己的子民,至于国家、政权、宝物什么的,相比之下就不那么重要了。”
羊欢抬起下巴,一边走路一边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保住自己的子民呢?”
我刚说完,羊欢忽然停住脚步。
“我肯定带他们去一个绝对安全,永远不可能有人找得到的地方,难道可能就是这密林?”
我冲着羊欢点点头,羊欢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一脸惊觉。
很快,我心口的疼痛再度响起。我生怕羊欢发现,并不敢捂住自己胸口,只得趁羊欢不注意时强行点穴压制自己的疼痛。这种叫做灵虫的东西,想来令人恐怖。如果中了灵虫的毒,不管是何等高手,终究难逃一死。
“荣成,你看我是不是像小孩一般?”羊欢忽然问道。
我轻轻一笑,拉起羊欢的走,在指南针的指引下继续向东行进。
“以前我确实觉得你是个孩子,我甚至觉得你父亲、刘剑锋、陈修远等人也都是孩子,毕竟,我的年龄摆在那里,我成了这世上唯一一个死神遗忘的人。我习惯总是以老者的心态来对待周边的一切,但现在我发现我只不过也是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而已,论术法,我打不过罗刹,论心机,我比不上杨子墨,论手段,我还中了柳生那家伙的毒。”
我一同机关枪似的提问,让羊欢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是,我也觉得你像个孩子,大孩子。”
忽然间,一声巨大的嘶鸣声从林间响起,由远及近快速传来,我猛然向前站在羊欢身前。
“小心!”我惊呼道。
一声嘶鸣之后,密林再归于寂静,仿佛什么的不曾发生过。
“这里绝不是一所所有!”羊欢斩钉截铁般地说道。
在听到嘶鸣之声之后,羊欢拉起我朝着声音来源的敌法本车而去。
或许我们寂静已久,忽然听到声音会天然的觉得那是来自同伴的声响,整个人的精神甚至都能为之一振。我和羊欢大口喘着粗气奔跑在密林之中,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越跑越远,直到走进真正的密林深处。这里不再是成片光秃秃的树干,这里有老林、有大树木、有灌木和草皮,咋看一眼,如同分布在亚马逊流域的热带雨林一般。
“我们是不是到了!”
羊欢兴奋地几乎跳起来,但我转头看去,心头却升腾而起一丝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