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才一百二十块钱的工资,到城里打工不过是一个星期十天的收入,普遍都有厌倦情绪,长期下来就形成了赌博喝酒的恶习;第二个原因是,现在山上的青壮年劳力都出去打工挣钱了,屋里留下的都是些老人孩子……”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暧昧的神色,道:“还有就是小媳妇居多。你想想,这些女人都是尝过味道的,哪里耐得住寂寞?一来二去的就和这些干部搞在一起。时间长了就露出马脚,风言风语的传出来,家里的老人自然就不高兴,他们拿儿媳妇没办法,就怨到村干部头上,所以,作风问题也是影响山上干群关系的一个主要原因。”
“我靠!居然还有这种事!”李睿一听就忍不住骂出来。
车里的三个人都忍不住都笑了,上次李睿跟村民打架他们都看到了,那个恨啊!看了都害怕,但此时却都觉得这个书记还挺可爱的。
第二天来到懿德村已经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了,懿德村是这六个村当中最偏远的,也是最落后的,这里的书记倒是没搞赌博,却找不到人影,村主任和会计、妇女主任都出去找人了。
李睿懒得坐等,便道:“老杨,你等着吧。我跟小田出去走走看看。”
这里是大山深处,自然风貌保护的挺好,景色着实不错,如果是秋天,相信这里会更美丽,处处都是赏心悦目,自然天成。
李睿和田民翻过一个小山坳,上了一处高地,四面一看,山风阵阵,层林滴翠,令人心旷神怡。
“那边还有一户人家。”
田民指着另一面的山窝里,李睿看了一下,不过就五六百米的距离,于是说道:“我们去看看。”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家四壁漏风的破茅屋,四周的土墙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古物了,歪歪斜斜,残垣破壁,差不多就是一处废弃了的农房。
李睿正想离开,突然听到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田民也听到了,惊讶道。
李睿试探着推开一扇破门,光线照进去,发现屋子空空荡荡的,屋角一堆柴草在响动。
喊了一声:“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
田民突然指着草堆说道:“李书记,那里,你看有两只眼睛。”
李睿吓了一跳,连忙顺着田民指的方向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两只骨碌碌转动、露出十分胆怯和恐惧眼神的眼睛。屋子里的摆设一目了然,没有锅灶也没有床。
“难道他就住这里?”李睿心里纳闷,山村的夜晚就象山下过冬天一样,山风刮得像刀子,冷得人冰寒彻骨。
“喂,老乡,你出来吧,这是镇里的李书记。”田民用尽可能温暖、亲切的语气叫道。
那两只眼睛仍然很恐惧,屋子里有一股浓重的臭气。
无论两人怎么说,怎么做工作,这人就藏在草堆里不出来,看眼神却好象是个孩子。
“啊……”正当他们和草堆里的孩子正僵持着,背后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李睿一回头,看见一位穿着露体面容蓬垢,赤着脚丫的女孩,张大了嘴,惊骇的看着他们。
田民准备解释,李睿扬手打断了他,轻声问道:“这是你的家吗?”
女孩不答,眼里满是惧怕,看样子她只有十三四岁,身体十分单薄,身上唯一一件单衣连羞也遮不住,未发育完全的胸脯一半露在了外面。
“我们是镇里来的干部,小妹妹别怕,告诉我你们的爸爸妈妈呢?”李睿强忍住心中的震撼,尽可能柔声问道。
“死了。”女孩终于说话了,但神情呆滞,没有丝毫感情色彩。
接着李睿回手指着草堆里的人问:“里面是谁呀?”
“我妹妹。”
“妹妹?为什么躲起来?”
“没穿衣服。”
“啊?”田民忍不住发出轻声的惊呼。
李睿的心在下沉,很显然这是一对孤儿,生活如此窘迫、凄凉,居然没有任何人照顾,如果来一个严冬,哪天双双冻死在这里又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