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峰回路转

    “我们做过长期临床实验，容我特别指出是我和美国波士顿研究所的同事及助手们，”田博士随即取出一个档案袋，递给秦教授，“这是实验报告，能够提供详实的科学数据，还有专利证书等等，这些足以说明一切。”

    秦教授半信半疑接过档案袋，打开，翻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文件，有英文的，也有中文的，盖着各种各样官方机构认定的图章，私人着力推介的私鉴。

    秦教授对这些非常熟悉，因为都是他自己的原创。那些印鉴都是他用土豆萝卜豆腐干刻制的，至于那些中英文官方文件都是他自己排版印刷的。某些英文文件是他本人亲自用打字机敲打出来的。因而凭借他自己原创的齐全证件和过人才艺，扁神仙轻而易举地谋得了瀚海市某私立艺术大学油画系教授的席位。

    在孤儿院时，当约翰神父看到自己的学生扁神仙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记住了键盘上字母的位置，七十二小时后，打字速度就超过了自己的老师时，曾热烈地赞美：上帝真是无处不在。

    约翰神父的赞赏并没让扁神仙高兴，他感到一种神父高高在上的对所谓劣等民族的容忍和惊奇，那种态度让他感觉屈辱。

    扁神仙在孤儿院的后墙根儿坐了一夜，马神通一直陪着他，他明白扁神仙的心情，感觉屈辱也是他自己时常从约翰神父的态度里领受到的心情。

    尚珰珰看着扁神仙煞有介事地翻看着他亲手伪造的文件，脸上依然表现出认真琢磨，豁然开朗的神情，暗暗钦佩，自己在这方面的确还欠火候儿。

    “伪造的。”秦教授斩钉截铁地盯着田博士干净规整的高级定制西装，义正辞严地驳斥着所有亲眼目睹的真实可靠的证据。

    “救命……”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个鸠形鹄面，一看就是捧惯烟枪的瘦弱男人踉踉跄跄走过来。

    “快，快，”声嘶力竭的男人挣扎着，“我，我的大烟瘾犯了……”男人干脆倒地晕了过去。

    医学博士田方朴有了用武之地，他快步走上前，俯身蹲下，听了听瘾君子的心脏，还在跳动。田博士按住瘾君子的手腕，一边看着自己的手表，计算脉搏。又翻开瘾君子的眼皮，用随身携带的小型手电筒照了一下，看瞳孔是否收缩。然后田博士开始人工呼吸，胸部按压，采取急救措施救人。

    五分钟后，瘾君子醒来了。“我难受，我……给我……”瘾君子急促地喘息着。

    “他的大烟瘾犯了，快去拿抗毒素。”田博士急切地对秦教授说，“在那个黑色密码箱里，密码是123OK。”人命关天，田博士大公无私地坦露个人秘密。

    秦教授按照田博士的吩咐急急忙忙取来抗毒素，让瘾君子服下。

    十分钟后，瘾君子精神抖擞地站直了身体，一改颓靡的景象，无限狂喜。“我好了，”他热泪盈眶，向在场见证的所有人宣告：“我全好了。我不想再抽大烟了！”

    现场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会台上暂停歌舞的演员们喜极而泣。大大大和一干黑鲨帮手下们眼含泪花，表情镇定的老熊猫却欲言又止。

    秦教授的女学生们齐齐地四十五度角仰望着自己的教授先生，因为那支装有抗毒素的小药瓶是秦教授拿来的，所以她们认为在治病救人这件丰功伟业上，秦教授举足轻重，功德无量。

    秦教授握住了田博士的手，“Miracle，Miracle，真是奇迹，秦某人误会您了。”

    “No，No，No，”宽宏大量的田博士拍拍秦教授的肩，“Don’t－mention－it。”（没关系）

    “这是应该支持并大力的事业。”激动万分的秦教授搜遍褪色长衫的所有口袋，掏出身上所有的钱，里面有不少角子、钢崩儿，全都放在田博士手中，“太菲薄了。”秦教授面有愧色，“聊表我秦石轩的一点儿心意。”

    “支持就是最大的投资。”倍受鼓舞的田博士感慨万分。

    念念不忘天地君亲师的学生们时刻追随着自己的先生，纷纷搜索枯囊。刹那间，田博士的白大褂衣襟里兜着一大堆零钱儿，纸币，硬币还有大学食堂的饭票儿。倒是秦教授的女粉丝学生们摘下明月珰，褪却翠金串，以壮秦教授的行色。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女投资家尚珰珰于千钧一发之际，当机立断地插了过来，“我投资三十万，批量生产田博士研发的抗毒素。以我本人多年从事投资理财的经验，我相信这项投资一定能够带来丰厚的红利。”

    在场的富豪、太太们纷纷响应，急切地递上钞票，支票。田博士彬彬有礼地请他们去秘书那儿登记确认。

    黑鲨帮帮主太太大大大又一次奋勇无比地冲了上去，她要投资做大股东，获取暴利。

    老熊猫想拦住她，被大大大一拳打翻在地，其他黑鲨帮的手下们压儿根儿就没敢往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