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你就把这诗一念,保准财似云来——”。
陈大龙欢喜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还说什么“下个月,红利”啥的囫囵话,陈大川一家人愣是没听懂。
平常阿珠没人管教惯了呢,王老爷子长期住在养猪场,有时候三餐也在那边吃……
王老太太深以为失职,拽着外孙女的肩膀摇头叹息:“阿珠啊,别怨姥娘小气,你这是在白白把自家的秘方送给别人呢!”
就连最实诚的陈大川,做买卖做久了,都觉得可惜:“以后——还是——”。
还是啥呢?阿珠抿着嘴笑,笑完了才秃噜出一句:“你们别操心了,都是自家人,便宜没到外家去——”。
怎么不是流落到外家去了?陈大龙只不过跟自己同宗同族罢了,论起血缘关系,比二大爷家还远了好几轮呢!
可是小丫头已经跑掉了,还没忘回头嘱咐一句:“爹,你再不换衣裳,大人们来了可是要笑话的!”
何止是被笑话,里正那老头子肯定敢举着棍子往身上抡,全村子人一宿没睡,就请等着给大人们留个好印象呢,你这个正主儿反而掉链子丢了份儿,穿的破衣烂衫,还带着猪骚味儿?
忙活了半晌儿的众人,立刻撒丫子一哄而散,灶上的红烧肉快熟了,两只野鸡也入了锅,是换上新衣裳显摆一下的时候了。
王老太太甚至在脑袋上插了根碧玉的簪子呢,水头儿不算太好,却珍惜的什么似的,时不时摸上一摸,确认一下那宝贝物件时不时还在。
而王氏秀娥,鸟枪换了炮,银钗变身成黄橙橙的金钗,手腕子上耳朵上,也都没空着,金丁香和银镯子,透着一股子从穷酸大步走向富贵的精气神儿……
现在镇子上住惯了,不套上外罩的襦裙都不敢出门见人,跟陈家庄穿裤子党的妇人们坐在一起,竟然生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高贵”的气度,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是多少年如一日穿着肥裤子晃荡在外面的。
甚至于,这次给老宅儿那边置办年礼,王氏就好心的选了三件襦裙,明显就是送给三个女人的,多善良啊!
虽然,送了礼之后肯定要挨骂,陈老太太就气的牙根儿痒痒,生生肿胀了半个月,吃喝都不顺溜,就是为的这襦裙的年礼。
“丧家败兴的婆娘,肯定没安好心,送件子下地干活儿不能穿的妖怪裙子,这是来寒掺我呢!自己穿金戴银,怎么不给老娘送些个来?”
庄户人家还有个好习惯,东家说的话,西家很快就能掌握,并且不用付工钱,自动自发替你传播到南家北家,然后,还会有一心为了你家好的善良妇人,小小心心的把这些话再转达到当事人的耳朵里。
陈大川本来担心王氏会为此生气不痛快,却不料媳妇板着脸听完,送走了客人自己就扑到被褥上去了,脸埋进去,身子瑟瑟发抖,连脚丫子都在发颤,跟风中凌乱了似的……
结果,硬是抱起了媳妇,抓了袄袖子准备代为拭泪之时,发现这善良的妇人竟是在笑,笑得满脸阳光灿烂。
女人的心思男人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不过,从那以后,每天早晨王氏套上襦裙仪态万方时,那诡异的笑意都会再现,陈大川已经彻底免疫,视而不见了。
今儿傻汉子的行头也有的一看,衣裳是新的这不稀奇,稀奇的是一个庄稼汉子穿上了长袍,束上了腰带,还在腰带上提溜儿了一块玉佩,伴随着他的大踏步四下奔突,而上下翻飞……
老哥儿,你知道玉佩挂腰下是做啥子的不?它的作用是压服住长袍,显得人走动起来稳重如山,而不是晃起膀子抡?头,驾驭着黄牛犁地的……
“这东西——误事儿哩!”陈大川万般无奈,伸手捞起玉佩,斜斜的别入腰带,连同长袍的一侧大襟,掖的严严实实的,露出两条裤腿来,才舒服的喘了口长气儿。
就是这样的关头,锣鼓声敲响,“三老”和千总大人,陪同着那位“田曹掾史”大人,来到了。
全村子的人都要列队等在家门前,里正一番心血没有白费,陈家庄出奇的干净整洁让大人们分外赞赏,对乡亲们的着衣举止也分外满意,就是——这村子里怎么个个都红着俩儿眼珠子?
能不红吗?一宿儿没睡狠刮地皮,新衣裳不干净的人家还得由妇人重洗,再双手举在灶火前面人工烘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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