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讨债（一）

    贾政很快就找上了常家想劝素玉黛玉回贾家，但让他失望的是，尽管他一连几天都去常家拜访，但得到的，都是常家人说的“林姑娘不愿回去”这么一句话，甚至连素玉黛玉的面都没见到。几次下来，贾政不免就灰了心。

    但贾母王夫人那里肯就这么算了，每每劝了他“两个孩子还在怄气，你多劝劝。”贾政被说得心动，又去常家，有没看见人，回来又难过，贾母王夫人再劝……这么来来回回，贾政一直被常家人拦着没见到素玉黛玉，自然劝她们回去的事也无从谈起。等到贾家人回过神的时候，一个月的期限只剩下了十天。

    贾母这才有点慌了，一声令下，叫贾赦贾政等人从足八十万两，贾赦邢夫人自然不肯依，狠狠闹了一通，直说这不是自己这房闹出来的，凭什么叫他们担干系，很是不愿意出钱，看着贾政王夫人，也没什么好脸色。

    王夫人也是不愿意的。好好地，得拿出八十万两呢。贾家要真出了这笔钱，那还剩下什么？没敢当着贾政的面拒绝，但都推说了没钱，每每贾母派人来催，只说已经在凑，回过头，照样做自己的事。她就不信，自己不出这笔钱，林家还真能吃了她。

    这一切，贾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她也不愿意拿出自己的私房来。想想，自己这把年纪，辈分不说，宫里还有娘娘在，就是罚，也罚不到她头上，再说，这欠钱的事虽不光彩，但皇上也不至于下狠手惩处，心里也就松口气。又想起王夫人的阴险邢夫人的蠢钝，有心叫她们吃吃苦。哼~我这把年纪了难道还会怕这么点事？你们既然要钱不要命，那就试试看好了！

    就这样，在个人心思不一的情况下，一个月到期了！

    天还蒙蒙亮，素玉就起身了，碧翎伺候着梳洗。看着菱花镜里，素玉脸色有点暗淡：“碧翎，你说我要闹出这么一出，娘会不会怪我？”

    碧翎那里不知道她的心事，只笑道：“小姐你就放心吧。您也知道太太那是把您当成了心尖子的，不要说怪你了，就是大声说您一句都是舍不得的。现在，贾家人欺您欺成这样，您小小的给自己报个仇，太太又怎么会怪你？”

    “是吗？”素玉听了，即使心里还有些忐忑，但脸上还是稍稍恢复了神彩，喃喃道，“娘，您知道我是不得已的对吧？贾家欺人太甚，女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

    “小姐？”

    “没事……我们走吧！”

    “是。”

    太阳升起来了，贾母坐在正厅里，身边鸳鸯时不时的给她递点茶水点心，也不说话，更不看下首的贾赦贾政等人。

    贾赦睡眼惺忪，一脸的不情愿，偶尔打个哈欠，看着众人的眼神也很是不耐烦。贾政则是愁容满面，看看贾母，想说什么，又为难的顿住了。倒是邢夫人和王夫人一脸的无所谓，喝着茶，偶尔嫌恶的看看对方，很是轻松……贾琏王熙凤就尴尬多了，小心地瞥着众人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喘。

    “老祖宗，老爷太太，常家的人来了。”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出的话叫在场诸人都是一震。

    “去请。”贾政忙命道，回头看贾母，“老祖宗……”

    “你去招呼吧。”贾母挥挥手，“没道理叫我们这些个女流招呼着客人的。”

    贾政也就是碍着规矩和贾母禀告一声，待贾母说完，他和贾赦都整顿好自己向门外走去。

    贾母眼睛一眯，注意到王夫人轻松地表情，心里冷笑，给鸳鸯使个眼色，接着喝自己的茶。

    鸳鸯快步就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邢夫人快忍不住想要找人去看看前面的情况时，鸳鸯回来了。

    贾母看她一脸为难，心咯噔一下，就沉了下来：“前面什么样的光景？”

    鸳鸯很是为难，听贾母声音冰冷，更是不好开口，但想想，自己再不开口，还得落个罪名，横竖是大老爷二老爷办的事，自己照实说了就是，最多不过是受顿骂而已。当下便道：“回老祖宗，常家来的是上次传旨的常三少爷和一个老管家几个随从，还有一个姑娘，虽蒙着脸，但以着小的看，是林大姑娘。”王夫人啪的放下茶盏，鸳鸯吓了一跳，说话愈发小心，“那常三少爷一来便开口请大老爷二老爷拿出那八十万两，大老爷先请他们坐了，又问了林大姑娘的近况，气氛还好，但待大老爷问完了姑娘的身子学业，那常三少爷又把话题扯了回来，直催着老爷赶紧的把钱拿出来……”

    “哼！”邢夫人脸色铁青，“什么东西，居然在我们贾家撒野。”

    “住口！”贾母大喝一声，狠狠平复一番自己的怒气，道，“你接着说。”

    “是。”鸳鸯忙道，“常三少爷这话说的不客气，大老爷脸色也不好看，直道常家小看了贾家，责怪了他们目无尊长，一副怕贾家还不出钱的样子不懂规矩。”

    “说的对。”邢夫人咕哝一句，被贾母狠狠瞪了一眼。

    鸳鸯只当没听到，继续道：“……哪知道常三少爷听了以后表情就变了，说话也一反方才的很是不客气，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贾家欠了钱就该还，更何况还有皇上的圣旨，还说，要是荣国府不想抗旨就赶紧的把钱还清。大老爷听了很生气，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二老爷拦住了。”鸳鸯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说贾赦当时不但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常家的三少爷和林姑娘，还想要上去动手，结果被那个随行的侍卫给挡住了，那常三少爷看着贾赦的眼神冰的吓死人，“二老爷先是请那常三少爷冷静一下，又和素姑娘说了好久的话，劝姑娘回来，一家人没必要弄得那么僵。”王夫人贾母俱是点头，“但是姑娘一语不发，到最后二老爷也不高兴了，姑娘才开口拒绝回来，大老爷当场就骂姑娘、呃、不是东西、目无尊长……”贾母王夫人的眉头皱起，鸳鸯岔开话，“小的在帷布后看的很清楚，当时那个常三少爷在姑娘说不回来时像是松了口气，而那老管家听了大老爷的话，就显得、很生气……那常三少爷什么话都不说，就直接催着两位老爷还钱，素姑娘还把借据拿了出来，大老爷愈发生气，但常三少爷说，要是贾家再不还钱，他就、就闹到金殿去，请皇上做主，还说、还说……”

    “说什么？”贾母阴沉道。

    “常三少爷还说，要把这件事在京里传一遍，叫每个人来评评理，看看贾家是怎么的、怎么的……”他的话实在难听，鸳鸯为难的咬着牙，根本不敢看贾母的脸色。

    “说！”

    “看看贾家是怎么的卑鄙无耻欠钱不还！”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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