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给掂对俩菜,咱们和龚甲长一起喝杯满月酒吧。”
侯张氏听了撇了一下嘴,有点不满意。
猍歹嚎两口子又推辞了一阵,还是留下来喝满月酒了。
炕上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有俩菜,围着三个男人。
从四皇上给每个人满上一盅,然后端起了酒盅。
这时龚乐氏端着一盘菜上来,见猍歹嚎端着酒盅,就怼搡(抢白)他说:“盎,当个破甲长,就以为自己当了多大官似的,整天介人五人六的(人前显摆)。盎,少喝点呀,多跟人家从先生学学。你看人家明理,整天介围着从先生转,学了多少东西呀,现在人家五间大瓦房,眼看着就盖起来了!”
说完,龚乐氏转身去厨房了。
猍歹嚎眨眨眼睛,对俩人说:“盎,也不嫌兄弟俩见笑。我这人啊,气管炎,怕老婆呀!我是好喝两盅,但没这样好的下酒菜呀。我每天呢,喝二两金盛泰小烧,只就着这个喝。”
猍歹嚎说着从怀摸出一只咸鸭蛋。
“盎,咸鸭蛋就酒,越过越有呀!”侯明理说,“这年头,这是最好的下酒菜了。”
“盎,好是好,但我这一个咸鸭蛋呀,要就着酒,吃半个月呀!”猍歹嚎说。
“唵?半个月?”从四皇上听了吃惊,“你咋做到的呀?”
猍歹嚎把咸鸭蛋放在桌子上。
这时才发现这鸭蛋上纵向穿着一根线绳,线绳两头露在外面,分别系着一个大疙瘩。
猍歹嚎用手拉一下一头线绳的大疙瘩。
线绳拉出来后,见里面系了一串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这些小疙瘩就带出一些鸭蛋青和鸭蛋黄。
猍歹嚎把这些小疙瘩放在嘴唇上抿一口,吧嗒吧嗒嘴,喝一口酒。
然后,猍歹嚎把另一头的大疙瘩再拉一下,那一串小疙瘩又带出一些鸭蛋青和鸭蛋黄,他把这些小疙瘩再放嘴唇上抿一口,吧嗒吧嗒嘴,再喝一口酒。
“唵?哈哈,你这也太抠了吧?”侯明理看了大笑着说,“那你这线疙瘩刮不出蛋清咋整呀?”
“盎,有办法呀,那我就再扎个眼儿,再穿根线呀!”猍歹嚎说。
从四皇上看着这个鸭蛋,愣了半天神。
心想,这猍歹嚎表面上看着粗拉的(不细心),心思还是很细的。
他从这只鸭蛋上,似乎看出了猍歹嚎生命中的智慧。
但他想不明白,梦里那张插图上的猍歹嚎,为啥被一个无脸人用绳套子套住了脖子呢。
猍歹嚎收起鸭蛋,端起酒盅,说:“盎,今儿个呀,我借从老弟的酒,祝从老弟和弟妹足月添丁之喜。同时呢,也祝明理喜建新居。大瓦房盖完,再盖厢房,早日建成侯家大院!”
“呵呵,啥侯家大院呀,我和龚甲长差的远着呢。”侯明理抿了一口酒,乐呵呵地说。
“盎,明理呀,我佩服你呀!踏实肯干,实诚,从不瞎扽(胡扯)!你看你,都买了一百多亩地了,还不招摇。我今后呀,得向你学学呀。”
猍歹嚎喝了两盅酒,话匣子就打开了。
三个人边吵吵边喝酒,侯明理还和猍歹嚎划了拳。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才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