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她等了许久,原以为这辈子也等不到,可如今,这个男人,让她尝到了什么才是幸福,什么才是温暖,如果失去这一份甜蜜,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现在她就是江晚鱼,那么以江晚鱼的身份,与奚成壁长相厮守,又有何不可?她会尽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江晚鱼,用同样的一颗心,去珍惜这个男人。
“没有怪你。”她依偎进他的怀中,想到今后不需再背负那些痛苦的过往,亡国的耻辱,不禁有些激动,抬起眼,认真地看着他:“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他讶异,她的微笑一如往常,娇美的容颜依旧明媚,在他无数次想要给她名分却被拒绝后,此刻竟由她主动提出,他原该欣喜若狂的,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你确定?”
“当然。”从他疑惑失望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澹台婉玉连忙抱紧他:“就算不为我自己,也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我不想他出生后,被人骂做没有父亲的小野种。”
母亲的心都是柔软的,奚成壁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妃,那个温柔娴淑的女子。
是啊,再坚强的女子,在面对孩子时,都会流露出一份脆弱来,联想起她的身世,心头不由得一疼,收紧本欲推开她的双臂,垂首朝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吻去。
“主公。”温馨旖旎的时刻,偏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他苦笑一声,缓缓推开她:“这个罗暮,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她依旧保持着索吻的姿势,不知因羞怯还是什么原因,那本就嫣红的唇,此刻竟有种涂了鲜血的感觉。
“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为她掖好被角,奚成壁转身离开。
朝向床榻内侧的澹台婉玉面上露出一丝憎恨,手指紧紧攥着被褥,微张的眸子,透出一线阴寒的冷光,与娇艳的红唇相衬,如沼泽之地开出的一朵毒花。
走出听竹轩,见罗暮已等候在对面的一片竹影下,奚成壁当即朝他大步走去。
“主公,您说的那条……”
罗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奚成壁抬手制止,他回头朝听竹轩的方向看了眼,眸底神色不明,许久后,才转过头来,对罗暮道:“去书房。”
罗暮不解,却还是照着奚成壁的吩咐,跟随他一同来到了金龙殿偏殿。
“主公,她还好吧?”其实罗暮刚才就想问了,只不过主公的神色实在奇怪,所以他才憋到了现在。
奚成壁坐在椅子上,随手翻阅着最近的奏章,眼底的那抹凝重之色,自从离开听竹轩,就没有消失过。
“你刚才想说什么?”
罗暮垮了脸,主公最近的忘性好像有些大,他刚才说的明明不是这个,虽然很想再说一遍,但主公的问话,他不敢不答:“主公让我和罗熔找的那条狗,我们已经找到了。”
翻阅奏章的手一顿,奚成壁抬起头来,罗暮只觉得主公此刻的眼神,当真是亮得刺目:“在哪?”
“因为那条狗受的伤势太重,我擅做主张,将其送去了太医院。”一边说,一遍偷觑主公的脸色,把一条狗送往专门给宫里各位主子看病的太医院,他真怕主公一怒之下劈了他。
不过,奚成壁似乎对他的做法很满意:“是否有生命危险?”
“幸好医治及时,应该不会有事。”
目光在桌面上扫了一圈,奚成壁起身走下御座,“朕去一趟太医院,你在这里等着,不论谁来觐见,一概拒绝。”
“啊?”主公这又是闹那般?
奚成壁白了罗暮一眼,这家伙就这点不好,好奇心太重,不像罗熔,干脆利落,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问为什么。
“啊什么啊,照做就是。”
“哦,微臣明白了。”主公好像又要发火了,罗暮虽不太会看人脸色,但反应还不至于迟钝到这个地步。
交代好了一切,奚成壁这才换了身常服,去往太医院。
太医们平日都很清闲,宫里的主子通常都有自己的专属太医,一则是为了安全,以免遭人暗算,二则是经常给自己看病的太医,比较熟悉自身的身体状况,不耽误病情,奚成壁的后宫阵容很微薄,还都是用来做摆设用的,所以太医们也相对清闲,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有主子叫看诊。
太医院除了资格较老,官职较高的太医外,没人见过奚成壁,还以为是哪个官员来巡查,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太医院的后方,建有几间抱厦,房内陈设很简单,只有几张桌椅,只用作临时休息用,此刻,其中一件抱厦内,在一张用两张桌子拼起的临时床榻上,躺着一条浑身血淋的巨犬。
他缓步上前,将手指轻轻搁在狗脖子上,因为毛发浓密,他一时半刻还摸不出脉搏,这时,即便在重伤中依旧直觉敏锐的海盗倏地抬起上半身,一对森然的眸子,正警戒地盯着奚成壁,喉中发出低低的咆哮。
奚成壁收回手,向后退了一步,这牙尖嘴利凶神恶煞的模样,倒与它的主人如出一辙。
他不敢有过大的举动,一则担心动静过大会惊动他人,二则对这巨犬那森长的獠牙亦有些犯怵。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一阵,奚成壁试着放柔声音,用一颗爱屋及乌的心来看待眼前这只猛兽,低低唤着:“海盗,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听到对方呼喊自己的名字,海盗停止了低吼,但还是不错眼地紧盯着奚成壁。
试着又往前挪了一点,奚成壁抬手,轻抚海盗凌乱的毛发:“海盗,你不认识我了?就算你不认得了,你的主人应该也时常对你提到我。”
海盗转了转眼珠,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当奚成壁以为它终于对自己放下戒心时,海盗蓦地咆哮一声,张开了血盆大口。
奚成壁连续向后退了数步,畜生就是畜生,指望能有人一样的心思,简直就是笑话。
其实海盗很冤枉,它只是打了个哈欠而已,唉,除了主人以外,没有人能看得懂它凶猛外表下的温柔了。
奚成壁暗道自己想法天真,一条狗而已,能帮上自己什么忙?虽然它这一身伤很可疑,但难保不是因误伤他人才被殴打至此,早就对她说过,猛兽无情,可她偏偏不听,这狗不能送回她身边,没得伤了她和腹中孩子。
正欲转身离开,袍角却被什么东西给拽住,回身一看,一双狗眼,正眼巴巴瞧着自己。
他试着从海盗口中抽回袍角,可海盗却咬得死紧,就是不肯松开。
无奈之下,他随手抄起把椅子,吓唬海盗,可它虽然怕得要命,嘴上却仍旧不肯放松。
人们常说爱屋及乌,这不是没有根据的,此刻他看着海盗那倔强固执,不肯服输的神态,不禁就想起了她,故而怎么都无法对它下狠手。
他亲自将海盗抱回到桌子上,检查了一下它身上的伤口,伤口虽然已经处理过,但巨大的伤口还是清晰可见。
用手比划了一下,不难看出,那是一道箭伤,而且射箭之人臂力不俗,箭术超群。
箭是从右下方射入的,根据伤口的形状和深度,他猜测,海盗中箭的同时,还在躲避另一个危险。难道是双箭齐射?
能双箭齐发者,必定非一般人,这样高超的技艺,却用来对付一条狗?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对方要痛下杀手,又是什么原因,让海盗遭到了这样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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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给各位道个歉,前段时间实在太忙,还要准备考试的事情,所以一连断更了好几天~~希望大家不要抛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