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马脚,有风险事她是不肯做,看来她那个计划,还须要从长计议。
忽然柔华手上浮过一股热流,生生地打断了她思绪,她往下一看,原来是孩子尿了,心中顿时添烦恶。
银珠已经派完了赏钱,见柔华抱着襁褓,正如抱着一个烫手山芋,抱也不愿抱,扔又扔不得,忙着赶着接过来,笑道:“让奴婢来抱,娘娘去洗洗手吧!”
说着,叫过一个小宫女来,给皇后端热水洗手。柔华用桂花熏绿豆面子狠狠地搓了好几回,才觉得把手上秽物搓了,又用了一大坨水蜜桃味儿沤子擦手,才算将那童子尿去了个干净。
银珠见皇后面色阴沉,眼含戾气,知道她满心不,将襁褓递给奶娘,悄悄附皇后耳畔道:“娘娘莫急,宝珠也算了心了,总不能叫小阿哥胎死腹中吧!只要小阿哥好好,往后娘娘还有是机会!”
柔华忙以手止之,毕竟是翊坤宫,康嫔地盘上,她可不想再生变故,银珠会意,遂住了口不再多言。
这边承乾宫一夜忙乱,到凌晨时候,淑懿终于生下一个健健康康小阿哥来。那孩子一出娘胎,哭声就格外高亮,守殿外孝庄一听,便知是个健壮孩子,不由得眉花眼笑。立时吩咐苏茉尔,预备去奉先殿诏告祖先事。
淑懿一觉睡到第二日黄昏,尚未睁开眼睛,就意识到右臂仿佛靠着软软一团,散发着生命温热,淑懿似是从一个百年大梦里清醒过来,才“嘤咛”一声,只听云珠声音近耳边,笑盈盈道:“娘娘醒了……”
淑懿慢慢睁开双眼,下意识地侧脸一看,一个杏黄织金襁褓就眼前,婴儿圆圆小脸露外面,长长睫毛一动一动,淑懿心都从腔子里跳出来了:是她荣亲王!
是她儿子,她儿子!身上打着她烙印,与她骨肉相连儿子!淑懿喜极而泣……
云珠和皎月挤床边,也是欢喜不已,云珠劝道:“娘娘睡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太医嘱咐过,月子里不许掉眼泪……”
淑懿这才擦了擦眼睛,想起昨夜刻骨疼痛,魂魄几乎要悄然游离……她荣亲王,终于又回到她身边了。
淑懿扬一扬脸,皎月会意,立时塞了一个玫红云缎引枕过来,淑懿躺了一天多,觉得脑仁子都有些麻木了,她想了想昨夜事,问道:“皇上呢?”
云珠才端了一碗红枣燕窝粥来,笑道:“皇上若听见您这么一声,这会子只怕还要从养心殿飞了来!娘娘您生小阿哥生了一夜虽然辛苦,皇上却比您还要辛苦呢!”
皎月也笑道:“可不是,原先奴婢才入董鄂府时候,见夫人生费扬古少爷时,老爷守身边,那个心劲儿,以为也就到了极至了,却没想到咱们皇上,却比当年老爷对格格关心体贴呢!”
淑懿忍不住笑嗔道:“多嘴!”心里却甜得要渗出蜜来。
云珠这才又笑道:“太后昨夜担心皇上睡得晚了,今儿早朝没精神,几次三番地叫他回去,皇上只是不听,后来听得小阿哥哭声,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时离着早朝也不到一个时辰了——可后来不到巳时,皇上又来了,奴婢们一问吴公公才知道,皇上下了朝就飞也似往承乾宫赶,连早膳都没顾得上吃,后来还是皎月吩咐小厨房做了早膳,打发皇上吃了!”
淑懿心里美滋滋,笑吟吟问道:“皇上早膳用得可好?”
皎月斜签一旁美人榻上,替小阿哥整理尿布,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了上好细棉布送过来,这时听淑懿问,笑道:“皇上吃得很香甜,就是非要奴婢们把小阿哥抱出去给他看,奴婢劝了几次,拗不过皇上,只得抱给皇上看了!”
云珠咯咯笑道:“就别提皇上那高兴劲儿了,满人规矩是‘抱孙不抱子’,皇上偏不管那一套,这大半日奴婢们都没怎么抱小阿哥,是皇上抱着了,皇上还说,‘这是朕第一子,朕要封他为荣亲王’……”
淑懿心里“格登”一下,前世因为这个“第一子”,闹出了多少风波来,这回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忙警告皎月和云珠道:“皇上是一时高兴忘了情,你们也跟着胡说,你们出去告诉承乾宫所有太监宫女,谁敢拿这个话说嘴,本宫立时把他撵出承乾宫去!”
云珠皎月一凛,忙掩了口,谁也不敢再提了。淑懿想着,这个顺治,还是那样急躁,过后还须告诉他,不可因为他过分地宠爱,反而给他们儿子招来无数潜危险。
淑懿这里又想起一事,问皎月道:“昨儿我到康嫔哪儿去,临走时怎么也找不着你,你到底去哪儿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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