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回去,伺候襄亲王用膳,改日再来,必定当面向娘娘与四阿哥请安!”
果然是博果尔遣她来的!淑懿因笑道:“必定是襄亲王叫你来问候的吧!回去替本宫谢谢王爷,就说四阿哥正照着御医所开的药方服药,病势一时还算平稳,本宫照顾四阿哥虽然辛苦些,身子倒也康健!”
雁翎温然道:“奴婢回去一定将娘娘的话禀告王爷。奴婢此来,除了奉王爷问候娘娘和四阿哥之外,还有一件事,要替王爷问娘娘一声!”
淑懿奇道:“哦,还有何事?”
雁翎有条不紊地答道:“王爷说,原先从关外搜集出许多药方来,其中有治水痘的方子,只是从未给人用过,不敢贸然给四阿哥用,还请娘娘斟酌!”
淑懿想起来了,那时四贞还在宫里,得了点风寒,偏巧博果尔在关外劳军,只不过听得一声说四贞病了,不知道是什么病,他就痴心可可地搜集了几十种药方,雁翎说的这治水痘的药方,想必就是那时得的。
可是博果尔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淑懿怎么敢随便给四阿哥用呢?王御医早就说了,他行医几十年,还没有见过能够真正根治水痘的药方,想必就是就算是将方子拿给御医,也是无法得知药方可用不可用的。
云珠看到淑懿半日低头不语,便知淑懿心事,自告奋勇道:“娘娘若有犹豫,不如让奴婢先来为四阿可试药!”
淑懿抬头看看云珠真诚的一张脸,由衷感激,说道:“你的忠心本宫知道,可若是这样简单就试得出来,本宫是四阿哥的额娘,早就为他试了,只是药有药理,一种汤药即便无毒,若是不对病症,也会伤及病人性命,本宫担心的是这个。”
云珠沉吟片刻,道:“娘娘若不放心,不如叫奴婢先染了此症,再为四阿哥试药,可好?”
淑懿惊呼道:“这怎么行?谁不是父母生养的,你们虽是下人,可本宫何曾拿你们当下人待过?”
云珠含泪道:“这个奴婢何尝不知?若不是娘娘待奴婢宽厚,奴婢何以甘心为四阿哥试药呢?只是娘娘虽受皇上宠爱,究竟如今就四阿哥这么一个皇子,若是……”云珠说着,悲不自胜,只别过脸去拭泪。
淑懿亦忍不住热泪盈眶,庭院里起了晚风,几片落梅被卷起,打着旋儿转了几遭,有玫红一点,沾在窗纱上停驻一瞬,又随风逝去了。淑懿想起雁翎还在寒风里站着,只怕冻坏了她,略一迟滞,就说道:“你请王爷先将方子拿来吧,等本宫斟酌之后,再决定用不用,时候不早了,院子里凉,你快些回去暖和暖和才是!”
雁翎笑道:“奴婢穿得厚,倒不妨事,回头奴婢便将药方子送来,倒是娘娘照顾四阿哥辛劳,还要当心身子!”
淑懿又客气了几句,才命素篆将雁翎好生送走。
听着雁翎与素篆二人说着话走出承乾宫去,淑懿才安慰云珠道:“别哭了,本宫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本宫难道不也是心似油煎?可咱们若一味伤心,都病倒了,谁来照顾四阿哥?”
云珠这才慢慢止了泪,也不再提药方的事,只默默地去做别的去了。
到了晚间素篆将博果尔的药方送来,淑懿通医理,看了一看,一副药却是并无冲克,只是想着此事还须回禀了顺治,一起拿主意才好。
云珠道:“娘娘问皇上,皇上也不懂医药,如何知道该不该用?”
淑懿含羞道:“你如今还不懂,女子嫁了夫君,便是事事以他为主心骨的,即便皇上不懂医药,却懂得我的心呢!”
云珠听了,红着脸笑笑,若有所思。
宫里因有了疫情,顺治连日来更走不开了,每日也只有早朝之后,隔着窗儿,跟淑懿母子说上几句话的,腊月里冷,外头有吴良辅担心顺治着了风寒,不大一会儿就催着顺治回养心殿,里头又有淑懿劝着顺治走,因此顺治虽说每日都来,站的时候却不多。
淑懿为避嫌疑,不敢说是襄亲王送来了药方,只说是宫外母家亲眷,有许多方子送来,只请皇上示下,可不可用,顺治掂量道:“外头的野方子不知来路,不可贸然用,若有亲眷送了药方来时,还须亲自送了来我过了目才行!”
因为离着宫外亲眷省视的日子还差两三天,淑懿就没把药方给顺治,王御医开的药虽未治愈四阿哥,却是也稳住了病情。
过了两日,云珠兴兴头头地跑进来对淑懿说:“襄亲王给的药方果然是得用的,娘娘只管放心给四阿哥用吧,这一回四阿哥必是可以化险为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