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懿有一瞬的茫然,不知道云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云珠奔过来,欢喜道:“娘娘,奴婢已经将这汤药给患病的小宫女试过了,用过汤药的宫女如今已经大好了,连御医都许她再回去当差了!”
淑懿愣了半日,才反应过来,立时想起这两日云珠似乎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原本以为云珠是为了四阿哥的病担忧,这时才知道云珠应是到患病的宫女太监所居的冷宫一带,去寻人试药去了。
“砰——”淑懿一拍桌子,放在桌边的一只汝窑粉彩花卉碗被振落地下,摔了个粉碎,云珠吓了一跳,知道淑懿这是生气了,连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奴婢也是病急乱投医,四阿哥的情势这样危急,娘娘又不叫奴婢试药,奴婢只好另寻他路——再说……再说……阴差阳错地救了一条性命,也算是好事儿。”
淑懿斥道:“你也知道是‘阴差阳错’?若是那汤药有异,你岂不是要‘阴差阳错’地害死一个人?再说此事本宫已经与皇上商量过了,皇上心里自有打算,太医院有专门试药的人,到时交给他们总是保险一些,可你却自作主张!”
云珠以头触地,辩解道:“娘娘既要避开与襄亲王的嫌疑,只说药方是董鄂府所献,可若要等到夫人进宫,再请人去试药,只怕会耽搁了四阿哥的病,四阿哥稚子体弱,若是有个闪失,娘娘难道会心安么?”
云珠句句是肺腑之言,淑懿虽然怨怪她,却也感念她一片忠心,不由就缓了口气,说道:“四阿哥是本宫怀胎十月生的儿子,本宫担心他,难道会比你少么?只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些宫女太监入宫为婢,可她们的家里人,也是同样把他们当作掌中宝,心头肉的!再说本宫最厌以权势压人,四阿哥是皇帝宠爱的幼子,宫人们自然不敢不为他试药,可是威武逼迫下,必生怀恨之心,你会无意中为四阿哥在宫中拉来仇恨啊!”
云珠忙道:“”娘娘放心,奴婢并未以势压人,试药的人,是心甘情愿为四阿哥的病尽绵薄之力的!
淑懿嗔道:“你不要哄本宫,你是本宫的心腹,你会甘心为四阿哥试药,也不奇怪,只是旁人与本宫无亲无故,如何肯冒着生命危险,为我们母子试药呢!”
云珠脸庞上的泪珠还没干,这时听了忙不迭地说道:“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娘娘可知为四阿哥试药的人是谁么?就是奉先殿的小宫女念绮啊!”
淑懿一阵怔忡,才慢慢想起那个寒冬时节,执着扫帚打扫长街的孤清身影,她知道云珠与念绮是极好的,念绮也受过淑懿的恩惠,可是那一点小小恩惠,与试药这份厚重的人情相较起来,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淑懿唏嘘道:“原来是她,就算她是甘心情愿的,到底这份人情太重,可叫本宫怎么还呢?”
云珠见淑懿神色渐渐柔和,才含着一缕笑意道:“原也不是奴婢要去找念绮的,只是那日听素篆偶尔说起,念绮因出了水痘,也被珊瑚打发出奉先殿,住到了冷宫的庑房里去,怪可怜的,娘娘想那里是什么地方,宫里多是拜高踩低之人,就连小主们不得宠了,还病重无医呢,更何况是宫婢,听说与念绮住在一起的一位小宫女,已经因水痘而夭亡了……所以,奴婢想着,就算是念绮福薄,奴婢与她姐妹一场,也该去见她一面才好,就悄悄地买通了冷宫的姑姑去看她,念绮听说了四阿哥的事,说横竖那往冷宫里送的汤药,也是应景儿的,还不如试试外头的药方,奴婢这才打发素篆一日两回,熬了药给她送去的!”
淑懿伸出一只手,虚扶了云珠一把,示意她起来,温言道:“宫中的炎凉,本宫岂能不知,只是往后再有这样的事,要同本宫商量,不可自作主张了!”
云珠笑道:“总之这一回,念绮与四阿哥都是福大命大的人,娘娘要还念绮的情份,往后有的是机会,如今且先治好了四阿哥是最要紧的!”
淑懿也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但本宫已经对皇上提出此事,想必皇上也要等董鄂府捎来药方之后,才能叫人试药,眼下咱们只好先悄悄地给四阿哥用这个药方!”
云珠答应道:“这个自然,病去如抽丝,这药方虽灵验,四阿哥年幼,也要过得一阵,才能见起色。”
淑懿思忖道:“没错,四阿哥是幼儿,咱们为了稳妥,先取其一半的药量,徐而图之,不可操之过急,这件事就交给你和素篆罢!不过本宫还有一事,水痘向来凶险,因此世面上治水痘的方子也多如牛毛,但多半是不管用的,襄亲王这方子既已证明其灵验,本宫想着依旧叫襄亲王拿出来,献给朝廷,至于董鄂府的方子,本宫随意叫家里拿一两个来,到时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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