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就算太医院说不得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珠思索道:“娘娘是想将这功劳给襄亲王,只是襄亲王已经是和硕亲王,颇受皇上青睐,想必也不差这一份功劳!”
淑懿笑意怡然,道:“非也!宫里流行水痘,非同小可,若是病症流传到宫外,弄不好,会影响国运,这时襄亲王立上这一功,不亚于救民于水火,再说,襄亲王也未必不需要这样一份功劳!”
云珠机灵,眼睛立时一亮,道:“娘娘是说……”
淑懿伸出一根手指,阻止道:“这药方能不能救他们,还得看皇太后的意思,归根到底,还得看襄亲王的造化!”
云珠诺诺答应着去了,自此每日取博果尔给的方子上一半的药量,煎制汤药,太医院送来的汤药,却也照样接着,只是不再给四阿哥用了而已。
淑懿整日深居宫中,却也从素篆嘴里,得知了外头的一些事,听说襄亲王向皇上献上从关外寻来的药方,送到太医院一试,果真灵验,顺治便命太医院熬出汤药,给宫里病了的太监宫女服用,有几个身体底子好的,不出几日就恢复如初了,剩下的虽然还未治愈,却也大有起色,顺治欣喜若狂,立时叫太医院熬了,给三阿哥与四阿哥服用,四阿哥服了几日,亦是眼看大好,只是三阿哥天生体弱,虽然见了效验,水痘渐渐好了,又添了别的病症,康妃心急如焚,咒骂这方子无用,只是康妃的咒骂亦无用处,顺治的赏赐流水价送到博果尔的亲王府,连冷淡他多时的孝庄,都亲自召博果尔到慈宁宫饮茶叙谈。
淑懿在承乾宫里忙着给四阿哥调养身体的时候,慈宁宫里早已是一片其乐融融,孝庄一面殷勤地吩咐宫女们摆茶点,一面笑吟吟地端起青瓷盖碗,拿碗盖撇了撇茶叶,道:“尝尝今年的庐山云雾,是当地的采茶女子在新叶初发之时,一片片咬下来,装在香囊里,随身戴上数月,才制成的,听说常饮此茶,可以留驻青春容颜呢!”
博果尔笑道:“太后容光焕发,望之也不过三十岁,就算不用此茶,也年轻的很呢!”
说得孝庄一阵朗笑,对懿靖大贵妃道:“听听咱们十一阿哥多会说话,哀家听着心里美滋滋的呢,先帝这些儿女里头,哀家最疼的就只有端慧公主和你了!”
懿靖大贵妃亦是个心有七窍的人,听闻这话,因笑道:“是,太后偏心,偏疼了幼子,也是有的!”
孝庄微笑道:“那是博果尔叫人疼罢了!不过,哀家虽然疼你,有一件事却还未能为你筹谋好,就是先帝地下有知,也难免要埋怨哀家的了!”
博果尔亦是少年聪慧,听孝庄这样说,焉能不知是何事?只是他与孝庄心结未解,此时却是怕听这样的事,连忙道:“太后这是说哪里话?太后为儿子筹谋的,无微不至,就算儿臣的母妃只怕也不及,儿臣感激还来不及呢!”
孝庄蹙眉道:“今儿你不想听,哀家也得说,你也过了十五了,你看你皇兄才能比你大几岁,已经有三个儿子了,你是先帝疼爱的幼子,懿靖大贵妃的位份又高,你不为爱新觉罗氏开枝散叶怎么能行呢?”
博果尔听孝庄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也是着急,连连道:“皇兄是一国之君,理应多多绵延子嗣,儿臣……”
孝庄打断道:“难道和硕亲王就不该多绵延子嗣了么?前日满朱锡礼的福晋入宫来给哀家请安,说是满朱锡礼亲王的庶女多年卧病,上个月不幸亡故,哀家正想着抚慰兄长的丧女之痛,给他选一位品貌端方的贵女做女儿呢,听说襄亲王府中的侍妾即将产子,若果真生下一男半女,到底和硕亲王的长女或长子,还是嫡出为好,所以哀家想着,这个女子既得王爷喜爱,也是她的福分,就叫她认满朱锡礼亲王为父,风风光光地做你的嫡福晋才好!”
博果尔初时听到孝庄提起他的婚事,十分忧急,后来听她绕来绕去,竟是要四贞认满朱锡礼为父,还要给她嫡福晋名份的意思,真真是出乎意料,博果尔大喜过望,立时从黄杨木椅上站起来,跪下行大礼,叩谢孝庄的恩典,兴高采烈道:“太后圣恩,儿臣与四贞……”
“嗯?襄亲王说些什么呢?”孝庄不失威严地挑了挑眉角,道,“四贞公主已经远嫁广西,自是不能前来道贺王爷大喜了,不过哀家想,到时候她也自会送上大礼,以表心意的。”
懿靖大贵妃也在一旁劝道:“这孩子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不免胡言乱语起来,太后莫怪!”
孝庄拈起一颗桂花乌梅,噙在口中,笑道:“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