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如今已是内务府的总管了。
他来干什么?
淑懿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可真是劳碌命,好容易想泡个澡,也泡不成了。心里这样想着,却也并不想怠慢了这位内务府总管,只吩咐云珠和素篆道:“给本宫更衣吧!”
淑懿穿了一件湖蓝的仙鹤望月倭缎宫装,宫里才折了皇嗣,她还是要装些意思出来,穿得素净一点的,夏威却仍是穿着赭红的太监服,见淑懿款款地走进来,一揖到底,给淑懿行礼道:“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淑懿随意道:“免了,不知夏总管有何贵干?”
夏威脸盘子虽大,眼睛却小,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飞快一转,笑道:“不敢,只是奴才要对娘娘禀告一事,昨儿晚上,长春宫的金童公公,来跟奴才要了些桂花糖,奴才哪里敢怠慢?当时赶紧拿出来就给了。金公公走了之后,奴才想起来,这桂花糖用多了也不好,若是长春宫的奴才自己用,也就罢了,可皇后娘娘是有喜的人,若有闪失,奴才可吃罪不起,就前后脚的去追金公公,没想到金公公没追上,倒是远远地瞧着他的背影,似乎是去了奉先殿的方向,奴才也不知道金公公拿着桂花糖去奉先殿做什么,娘娘如今既然摄六宫事,奴才就来回禀一声。”
夏威说完,就低头不语了,淑懿也很上道的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看似不经心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宫知道了,夏总管办事精细,本是值得嘉奖的,可是桂花糖这样东西,平常的很……”
“娘娘,”夏威虽然低着头,却似乎能从他埋着的脸上,透出得意的神色来,“可也巧了,奴才昨日因着金公公到底是长春宫的人,便有心给了他些好的,内务府里有两广总督进京,贡来的桂花糖,说是什么新法子炮制的,里头还加了荔枝和杨梅,寻常的桂花蜜中都没有,昨儿才送进来,除了金公公领了些去,还没有第二个人得着呢!”
夏威言尽于此,淑懿看着眼前这个心机深沉的内务府总管,轻轻笑了笑,道:“你做事周全,很好,又难得这样信得过本宫,本宫虽然摄六宫事,身边像你这样忠心的奴才,也并不多!”
夏威听了赞扬,也并未得意忘形,只低声笑道:“娘娘谬赞了,咱们做奴才的,的确是要对小主忠心耿耿,可这忠心还有用对与用不对的区分,若像奴才的妹子那般,忠心用错了,到头来到底逃不脱一个不光彩的结果!”说着,提起袖子拭泪,那哀戚却不是装出来的。
淑懿自然知道,当年夏岚给恪妃下毒是听命于谁,看来夏威这次是想借淑懿的手,给他妹子报仇雪恨来了。
淑懿点头道:“你妹子虽然做错了事,却也有令人悲悯之处,你这个做兄长的时时处处忘不了她,她九泉之下,也该十分安慰了!”
说着,向云珠扬一扬脸,云珠会意,从寝殿里拿出一只碧桃色挑金丝的荷包,系着缀金线流苏的錾梅花形搭扣,手工精致,上面的刺绣是精工的苏绣,光看这只荷包,就价值不菲,淑懿和蔼笑道:“前日皇上才赏下了一斛南珠,本宫看个个圆润饱满,显是上品,叫云珠抓了一把,公公留着用吧!”
夏威是内务府的总管,在里头混了这些年,什么东西有他没见过不知道的?皇上才赏下的这斛南珠,定是两广总督来时进贡的,每一颗都是南珠里的上品,一颗之价,就价值连城,这时捏一捏这荷包里的珍珠,少说也有十几颗。夏威窃喜,暗忖着,怪不得人人都说皇贵妃出手大方,果然不错,眼看皇后颓势已显,往后宫里就是皇贵妃说了算了,傍上这棵大树,日后好处多多啊!
于是夏威又重重地磕了个头,谢道:“娘娘是个爽快人,跟着娘娘当差,奴才心里踏实,若是往后娘娘有什么吩咐的,只管吩咐就是,奴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淑懿又抬手免了他的礼,心想我哪用得着你“赴汤蹈火”,只要你敢替本宫趟一趟长春宫的人就成了。
夏威前脚走,后脚素篆就迫不及待地赶来,兴奋道:“可真是天助娘娘,半道杀出个程咬金,这一回咱们可要摁住皇后的错不撒手了!”
云珠见澡也泡不成了,就给淑懿端上几碟精致茶点,淑懿只拣了一块看起来嫩嫩的白玉糕吃了,只听云珠笑道:“幸而珊瑚还忠于职守地给咱们守着奉先殿那一摊子呢,若没有她,只怕咱还真对长春宫那位没办法!可见这位皇后的气数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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