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坐在大厅里,正小口地喝着花家厨子煮的甜汤,一边喝一边同花满楼道谢。他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脸色很好,就连吃东西时习惯性皱眉的表情都没有变。
站在厅门外看见这一幕的谢泠差点又要掉下泪来,不过还是努力克制住了。
谢星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自己师父扶着姐姐走进来的画面,顿时就急了,汤也顾不得喝,跳下椅子跑过去,“姐姐你怎么了?”
谢泠摸摸他的脑袋,“我没事。”
“先坐下吧。”楚留香看了看他们俩,叹一口气,扶着谢泠往边上的椅子过去。
她在方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里其实也未曾受什么严重的伤,离她最近的那一剑也被楚留香即使制止了,相比被那一剑刺穿,只是脚腕处骨头移了位,似乎也并不是特别难以承受。
花满楼让人他们上了热茶,然后才开口问谢泠可有伤到哪里,花府里有一位大夫,虽然可能比不上天下第一神医,但应当还能帮上些忙。
他把话说得谦虚,谢泠和楚留香却都知道,那位大夫的医术定是不错的。
否则以花家的待客之道,怕是根本不会主动提起这茬。
事实上这种程度,谢泠自己都知道该怎么治,但她天生怕疼怕得要死,要她自己去动手是决计不可能的。
得知她伤了脚腕,谢星眼睛都红了,“姐姐也遇到刺客了?”
谢泠哭过一场,心情已经恢复不少,也能平静地安慰他,“没事,不严重。”
就在谢星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是香帅来了?”
谢泠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信步往花厅内来,他穿一身裹了金边的黑衣,鬓边染白,神色自若,气度很是不凡,但这些在她看清这人长相的瞬间全被她忘在了脑后。
楚留香注意到她变得有些奇怪的脸色,有点好奇,但未曾问出口。
他抬手向走进来的人行了一礼,“花老爷。”
“香帅大驾光临,花某有失远迎。”中年人同楚留香说完,又低头看了她一眼,“这位便是谢小友的姐姐?”
谢泠再傻也猜到他身份了,不敢怠慢,想站起来同他表示一声感谢,但稍一动便被楚留香按住了。
只听楚留香替她答道:“是,不过方才来时路上我一时不察让谢姑娘受了点伤,谢姑娘行动不便,还请花老爷见谅。”
“受伤?”
“我已派人去请大夫了。”花满楼适时地插上一句,“阿爹放心。”
谢泠还沉浸在之前看见这位花老爷长相时的震惊中,花满楼派人去请的大夫已经到了。
因为伤的是脚腕,在这大厅里治总是不太方便的,花满楼心细,主动让侍女带她去右侧的厢房休息,楚留香见她打算单脚一路跳过去,实在没忍住勾起嘴角,“还是我抱谢姑娘过去吧。”
谢泠:“……”
“背也可以。”他补充道。
她想了想在来的路上自己尝试走的那两步到底是个什么效果,还是点头接受了楚留香的好意,“麻烦了。”
“七童也一起去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谢姑娘尽管与他说。”花老爷忽然开口道。
“阿爹说的是。”花满楼笑了笑,走上前去。
被花老爷喊花满楼的这个称呼一提醒,谢泠才想起来早被她忘记八百年的那些具体人设,对哦,花满楼头上好像还有好几个哥哥的吧?
所以——
“姑娘的脚腕伤得不严重,只是治起来可能会有些疼。”那位跟着花满楼进来的大夫在看过她的脚腕后沉吟着开了口,“姑娘若实在疼痛难忍,叫出声也无妨。”
谢泠收回心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肿得吓人的脚踝,深吸一口气后咬着牙道:“没事,您动手吧。”
疼是真疼,毕竟是骨头移了位,要将它移回来等于重新经一遍当时被那贼人抓住脚时狠狠一扭的疼痛。
大夫动手的时候谢泠额上冷汗都下来了,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一刻都不敢松。
谢星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蹲在床边盯着她的表情,仿佛比她还害怕。
幸好这过程不算长,忍过了最疼的那一小会儿后,谢泠也缓过来不少。
说起来还要感恩前段时间的生理期,让她对疼痛的忍耐度又恢复了一些,虽然可能还是只有穿越前的一半不到。
“姐姐你还好吧?”谢星看起来还是很紧张。
谢泠用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好啦,我真的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师父骗我,他说一根头发都不会让你掉的!”
谢泠:“……还真没掉?”
她还真没想到楚留香有对谢星作下这等保证,看来楚留香对这个徒弟是真的挺上心。
但是显然谢星还是嫌弃他让她脚腕受了伤,龇牙咧嘴地表示师父是个骗子。
花满楼在一边听得止不住地笑,“阿泠姐姐现在没事了便好。”
他一出声,谢泠才想起在大夫动手前自己脑子里一直在想的那件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张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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