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他身边,整理了凌乱的头发。
傅司白似在等待下文,然而小姑娘敛着眸子,上齿浅浅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地闷着。
“没必要说开,我心里的事,你都知道。”
男人似故意引逗着她,笑了:“你心里的事,我上哪儿知道去。”
很快,公交车在郊野的站台边停了下来,这一带是高新区的湖区,周末会有很多人过来郊游露营,但平时行人不多。
傅司白带着温瓷进入了湖区公园,来到一家精致的日料餐厅。
日式用餐环境十分休闲,服务员带着俩人坐进一个小小的包厢。
帘幕低垂着,俩人脱了鞋坐在榻榻米上,可以坐着、也可以躺着,环境很放松。
傅司白翻阅着菜单,很熟练地点了餐。
“知道。”
她望向对面的傅司白。
他躬着一条腿,手肘搁在膝盖上,意态随意,神情懈怠,骨节分明的右手捏着触控笔,在点餐pad上写下遒劲有力的小楷字,点击确认。
温瓷也稍稍放松了些,双腿交叠,小裙子盖着膝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人少,清净,不影响说话。”
她看出了傅司白似乎不愿意过多在人前和她接触,就连食堂…他都不和她一起去了。
联想到父亲的苏醒,他们之间无比突兀的分手,还有后来温叶仁莫名其妙将公司ceo的位置还给了父亲…种种种种,温瓷也不是傻瓜。
“傅司白,你其实也不想和我分,对吗。”
傅司白轻嗤了一声,没回答,转移了话题:“你爸的公司,你的生活,一切都还好?”
“很好的,我们搬回了原来的家,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那就够了。”
傅司白知道瞒不过去,索性和她把情况明明白白说清楚,她是聪明的女孩,应该知道怎么选。
“因为傅家,你的人生全盘脱轨,现在的一切恢复如初,你可以好好完成学业,继续跳舞不用担心被欺负、更不用每天兼职累到姨妈都不来…”
温瓷打断他:“你就别再提那件事了!”
“好。”男人浅淡地笑了笑,“所以,就这样保持下去,不是很好吗。”
她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一切之所以能恢复如初,都是因为你,对吗?”
“对。”
“但前提是,我们的恋爱关系必须结束?”
“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恋爱关系。”傅司白望着她,云淡风轻道,“一场交易,你让我有愉悦舒服的体验,所以我现在还你自由、还给你更多,还有什么意难平。”
温瓷低头,闷闷地想着,想着过去母亲被画廊经理欺负的事,想到每天熬夜守店、辛苦赚着生活费的事,过往的种种艰难和辛酸,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
是的,现在…就是最完美的状态了。
傅司白把一切都换给了她,还有什么意难平?
温瓷望向对面的少年,他不再和她视线接触,修长骨感的手拎着勺,将黑色的鱼子舀在黄瓜片上,然后推到了女孩手边。
其实话到这里,不用说的太明白,她应该懂了。
“尝尝鱼子。”
她情绪还没能抽离,细声说:“我不爱吃这个,腥。”
“知道你怕腥,所以让店家切了黄瓜片就着吃。”
温瓷见他递过来了,便揪着他的勺子一口叼了去,鱼子腥咸,但黄瓜在舌尖漫起一阵清新,掩住了鱼子的腥味。
就像他们的关系,他对她所有的好、所有的包容和忍耐,让原本不堪的关系变得那让令她眷恋和不舍。
温瓷细细地咀嚼着,咽了下去,却压不住喉咙里漫上来的酸涩。
“今天别哭,行吗,我们好好吃一顿饭。”傅司白见不得她在他面前掉眼泪。
女孩听话地点头,揉了揉眼睛,将湿润揉走,然后给他夹了一块鳗鱼寿司:“司白,这顿我请你。”
“有点贵。”
“不怕,我有积蓄。”
他轻笑了一下,望着她:“分手了反而舍得花钱了,可见你对朋友是真大方。”
“还能做朋友吗?”她看着他,“乔汐汐说分手了能做朋友的都是没有余情和芥蒂、问心无愧的,我们能做朋友吗?”
“看你啊。”
温瓷摇头:“我不能。”
几秒后,傅司白咽下了米饭,压着喉咙里的酸涩:“我也问心有愧。”
……
那一天之后,温瓷不再与傅司白见面了,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同时进入了静默时期。
话都已经说清楚了,那就没什么遗憾了。
傅司白执意要放手,她再要死死攥着…最后只能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
好不容易步入正轨的一切,不能被她亲手毁掉。
她常常会在学校里看到傅司白,少年仍旧与初见时一样张扬恣肆,每每出现在体育馆或livehoe,都能掀起沸腾的热潮。
在他恢复单身之后,追他的女生也不在少数。
温瓷觉得他大概很快就能走出空窗期了,他身边…永远不会缺少寂寞。
她也要慢慢走出来,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就像在昏沉沉的春日里打了个盹、做了一场慵懒迷醉的美梦吧。
两周的期末考试期结束了,考完最后一门课,温瓷和乔汐汐拎着行李走出了宿舍大楼,乔汐汐冲着操场上空的夕阳,兴奋大喊:“考完啦!放暑假啦!耶耶耶!”
操场上打球的林羽听到女朋友的声音,拍着球兜了一圈,热汗淋漓地来到了乔汐汐面前:“宝贝,我不想放假,见不到你了。”
“谁说的,暑假还可以一起出来玩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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