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尘原本想着花田就在庄园里,应该很快就能到了,没想到摩托车驶出那扇来时的双扇铁门后,穿梭在两面都是茶园的山间小路上近半个小时还没有到,她非常怀疑盛朗唯是不是在故意绕路。
经过一个搭着凉棚的农家小院,盛朗唯将摩托车停在院子门口大步走进去。
“喂,这么擅闯民宅不太好吧?”喻尘在后面低声喊他。
女主人在屋子里听见响动,掀开扎染布帘走出来。
“大姐,能不能讨碗水喝?”盛朗唯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到葡萄架下的小石桌边,冲着大姐笑得十分好看。
“哎,哎。你们先坐,我这就烧水去。”大姐一看就是本地的妇女,十分热情好客,一面笑着回头瞅他们,一面又掀开布帘回了屋里,不一会,就端着一壶茶和两个空杯走出来。
“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用本地开凿出的山泉水灌溉,和其他普通的普洱茶相比,有十分独特的兰花香。”盛朗唯手法娴熟地拎起茶壶,烫杯,洗茶,将茶壶嘴和茶杯之间倾斜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让清澈的茶汤缓缓流入杯子中,然后捏起茶杯递给她。和农家大姐沏茶的步骤相比,他看起来讲究许多。
“谢谢您。”喻尘眼睛眨也不眨,毫不犹豫地接过大姐沏的那一杯茶,俯下身闻了闻,鼻腔里满是温热的清香。
盛朗唯捏着茶杯悬在半空的那只手有些尴尬地僵了僵,然后将茶杯放在唇边抿了抿,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比起她的不言不语,他欣喜于她对自己的任何一丝反应,哪怕那反应是故意让他难堪,也总好过漠视。
“哎,瞧我,这么不会做事呢。”农家大姐搓了搓手,站在桌旁笑滋滋地瞧着喻尘:“盛先生,这姑娘就是咱们老板娘吧,跟您可真配。”
喻尘呛了一口茶汤,掩着嘴扭过身咳嗽,再转过身来时脸颊因剧烈咳嗽显得红通通的。
大姐一脸“我明白”的表情,冲盛朗唯挤了挤眼睛,蹑手蹑脚地快步回屋子里去了。
“这片茶园是你的产业?”喻尘问他,想着赶紧把“老板娘”这个话题岔过去。
“如你所见。”他悠哉地品茶,仿佛所谈论的不过是桩不足一提的小事。
“你不是在德国卖手表和摩托车的吗?怎么会来这里做茶叶生意?”
盛朗唯从杯中抬眸看她一眼,心里敲起了边鼓。
他在国内的投资从筹备之初到现在其实已经有三四年之久,这几年他也频繁往返于云南和德国,只是并没告诉旁人,亲戚朋友也都以为他一直在德国。
要是她知道他其实早就回国了,却一次也没去沈家拜访,会不会生气?
“你知道的,德国人的处事风格是出了名的严谨、挑剔、平稳而尖锐。”他在掌心中把玩小茶盏,笑看着她款款而谈,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曾经,为了修建在二战中被摧毁的圣母大教堂,德国最顶尖的建筑师花了七年零三个月,对每一块废墟遗迹的石头进行3d立体摄影技术分析,只是为了把每一块细小的碎石都放回它们原本的位置。”
他顿了顿,看着她静静托腮认真听讲的神情,心念一动,灵光闪现。
“我在德国生活那么久,多少有些德国式思维——投资不同的产业,利益最大化,从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永远给自己留够后路。”他将早已被掌心焐热的茶杯轻轻放在石桌上,微微倾了上身靠近她:“只对你,一不小心,倾注了这辈子全部的深情。这位小姐,你要不要考虑同情我一下,买了我这笔单?”
喻尘刚刚还觉得他一本正经的时候眼睛里有种专注的魅力,下一秒就被他猝不及防的情话弄得一愣。
他的鼻息带着茶叶的清香,随着轻悠悠的山风拂过她的侧脸,凝视着她的瞳孔里写满期待。
她向后撤了撤,转过身快速地站起来:“坐很久了,我们该走了吧。”
期待再一次落空。
盛朗唯垂下头淡淡苦笑,被拒绝过很多次,他竟然已经不再感觉到尴尬和难为情。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呢?
一个人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一定很寂寞吧,所以才会变得这么沉默寡言。如果自己早一点去奥地利找她,是不是她就不会爱上别人?那个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人,究竟是谁?
他静静走在她身后,回想着幼年时与她相处的回忆。那时他们天真烂漫,在一起嬉笑打闹,她比他小好几岁。他已经是个半大的孩子了,她还是个没上小学的小不点,他从不曾、也不可能像此刻这般在她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悸动。
可此刻对她的感觉,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像是有强烈的*驱使,已经不能满足于只是看着她,像普通朋友一样保持恼人的距离。
想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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