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侧脸去看来人,眉头使劲地皱了皱,因为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寒的发小,苏励成。
跟在苏励成后面的是陆承铭和江喆,当然这种场合怎么能少了苏言溪呢?
她真的要崩溃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不管去哪儿,总是能够遇到讨厌的人!
金子跟她一样的心情,都想要破口大骂。
郑君杰认得这群人,自知不能得罪,所以即便是被戏谑也丝毫没有说什么,抽了张纸巾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相反还扭头露出了一个微笑,“真巧,苏少。”同时又朝后面的几个人笑了下。
苏励成看着云开,今晚他过生日,就在对面的酒店,明明什么都说好了,可就在刚刚,寒打来电话说他来不了了。
这么多年,兄弟们过生日,即便是再忙都会聚在一起,可是今年因为这个女人,他们兄弟几个不但关系出现了裂缝,就连他的生日寒都不来了。
而偏偏就在刚才,在对面居然看到这女人跟着她的前夫一起来吃饭,真想不明白寒怎么就看上这个女人,二手货不说,还如此的不知廉耻。
“真是看不出来云小姐竟是如此的八面玲珑,一边跟前夫纠缠不清,一边却霸占着寒,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苏励成话很难听,一脸鄙夷地看着云开,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金子要说话被云开握住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苏励成很没绅士风度地继续说:“寒也真是瞎了眼,会看上你这个二手货。”
“励成!”陆承铭喝了一声,之前说的那些就算了,这句话就有些过分了。
他虽然并不清楚为什么寒执意要娶云开,但是一定有寒自己的理由,更何况婚姻是夫妻二人的是事情,即便是兄弟,他们也没有资格去评判和指责。
正所谓,冷暖自知。
苏励成不以为意,非但没有收敛,然而越发的猖狂肆意,在他眼里,云开甚至都不如他平日里的那些女人,那些女人最起码还是干净的,而这个女人,是个破鞋,别人不要的二手货。
他替寒感到不值,超级的不值。
他说:“二手货就算了还如此的不知廉耻,就算是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你把寒的脸都给丢尽了,践人,说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女人。”
“励成你够了!”陆承铭这会儿有些后悔过来凑热闹了,这是寒的家务事,他不应该来搀和。
他很清楚,云开在寒心中的位置,所以他能想象如果今天励成这些话传入寒的耳朵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苏励成还要说什么,最终却又闭了嘴巴。
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都是看热闹的,已经有人开始对云开指指点点了。
苏言溪的脸上更是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就放佛这些日子来的恶气终于出了,心情都跟着舒服了很多。
可是云开,却丝毫没有动怒,她依然优雅得体地笑着,甚至连站起身来都没有,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放在桌边,“苏少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喝点水。”
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她靠在椅子上,波澜不惊的小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笑,“我先生能有苏少这样的朋友,我真替他感到高兴,我想他若是知道你今天这么的替他着想维护他的名声和尊严,他一定是十分感动的,作为妻子,我应该替他谢谢你。”
她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盈盈笑着,从容不迫的淡定反倒是让人觉得苏励成有种污蔑人的意味。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那双如碧波一样清澈的眼眸稍稍缩了缩,漆黑的瞳仁里能够映出那一张张或丑陋,或卑鄙的嘴脸。
她的语调更加的缓慢,“我知道苏少没能成为我先生的妹夫很不痛快,毕竟你们从小到大就认定了你的妹妹苏言溪会是我先生的妻子,可是如今事与愿违,生气是难免的,但别像一条疯狗一样乱咬人撒野,这样是很不文明的,最重要的是,有失你苏少的身份。”
苏励成一张脸瞬间涨红,“云开你骂谁呢!”
云开打断他的话,嘴角的笑绽放,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灿烂而又绚丽。
她一点也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就像是在跟朋友聊天,姿态闲散而又舒适,“恼羞成怒了?这都受不了了?如果我说难听的话还在后面呢,你是不是要来打我?”
苏励成被她这么一激,还果真扬起了巴掌。
云开坐在那儿没有躲闪,只是轻轻地摇了下头,嘴角这会儿才浮现出一抹讽刺的冷笑。
“够了励成!”陆承铭过来拉苏励成,被他甩开,眼瞅着一巴掌就要落在云开的脸上,一只有力的大手在这时候握住了苏励成的手腕。
“苏少,息怒。”
来的人是阿九,其实他一直就在旁边看着,他也想看看云开到底会怎样做,毕竟苏励成那会儿的话是真的难听。
今天云开跟金子和郑君杰约着吃饭,三哥是知道这事儿的,虽然他能看出来三哥并不乐意,但三哥没有阻拦那就有他的道理。
他就知道云开这女人别看年纪小,精明着呢。
她一开始一直不说话就让苏励成说,说完后她再反驳,却又一副也不生气的样子,其实在气势上,苏励成已经输了,输给了一个小他很多岁的女人。
但是苏励成要动手打云开,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云开是三哥的妻子,他要叫嫂子,打了云开,等同于戳三哥耳光,所以他怎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可是苏励成又跟三哥是兄弟,他跟苏励成也还算熟,所以他只能说“息怒”。
看到阿九,苏言溪下意识的看向周围,阿九来了,那萧寒一定也在附近。
只是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她有些失望。
恰这时候苏励成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才打破了尴尬的僵持局面。
电话是萧寒打来的,“你们在哪儿?怎么没人?”
苏励成转身朝对面的酒店看去,借着酒店明亮的灯光,隐约可以看到门口打电话的人是萧寒,“在对面,马上就过去。”
“快点!”
“寒过来了,我们走。”没有任何的道歉,也没有第二句话,一群人转身离开。
围着凑热闹的人见热闹没了,也都散去,耳根子终于清静下来。
服务生这时候拿来餐单,点餐。
阿九看云开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越发的替三哥担忧,这晚上回去,指不定会爆发怎样的战争呢。
可是这会儿他也多说无益,默默地找个了地儿坐下,给小雪发了条信息,让她过来吃饭。
郑君杰抿了抿嘴唇,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小开,对不起。”
云开看他一眼,“为什么说对不起?因为我请你吃饭让人误会我跟你?”
阿九的嘴角抽了抽,她跟郑君杰是真的没什么,但是难道她不懂避嫌这个道理吗?毕竟她跟郑君杰以前是那样的关系,而且如今她也已经嫁人了,总要去考虑周围人那些闲言碎语的,也许她不在乎,可是那也要照顾三哥的面子呀。
唉,到底还是年轻啊,不懂事。
云开轻嗤了一声,将菜单扔在桌上,“不想让人误会以后就不要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君杰,你应该清楚,我跟你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郑君杰抿着嘴没说话,云开有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感觉,一方面生气,一方面又心疼他。
纵然是做不了情侣和夫妻,她也不想跟他成为陌生人,三年的感情说长不长,但是她是真心实意地付出对待的,他早已经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是她的亲人。
她点了几道自己能吃的菜,然后将菜单交给金子,“你自己点,我去洗手间一趟。”
云开离开后,金子将菜单朝桌上一摔,瞪着郑君杰声音冷冷地说:“郑君杰,我劝你最好还是断了对小开的那些龌龊想法,你跟她已经不可能了!”
顿了下,她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如果你真的爱小开,你就要多替她着想,刚才你也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小开嫁给萧寒没你我想的那么好,萧寒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如果你不想让小开受委屈,你就要跟她保持距离,今天那些话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说,即便是你真的还爱着她,那也烂在的肚子里,谁让你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后悔,晚了!”
郑君杰难得的没有反驳,垂着头坐在那儿,似乎是在反思,也似乎是心有不甘。
云开站在洗手间里,掬水洗了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今天这一天过得真是极其的累。
她决定明天出去散散心,好久没有出过门了。
一抬头,镜子里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白白净净的,瞪着眼睛看她,可她似乎不认识她吧?
云开迅速抽了张擦手纸擦了擦手,回那个女孩一个微笑,转身朝门口走去。
“喂,你别走呀!”景一一把抓住她的手。
云开皱了皱眉,这个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可是真的不记得什么时候,在哪儿听过,“你是?”
景一猛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又说,“我,景一,一一!”
云开一愣,随即目光上下扫视了一遍,“你是一一?”
“对啊!”景一热情地上前抱住了她,刚才她一直没敢认她,好几个月都没见到她了,什么时候醒来了,怎么如此的瘦,她都不敢确定是不是她。
可她依然高兴坏了,也忘了今天的不愉快,像个小孩子似的抱着云开使劲地晃着,“姐,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我上周给萧先生打电话,他说你还没醒过来。”
云开被她晃得有些头晕,心里轻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孩子呀!
不过,这丫头倒是跟她想象中的差不多,鬼灵精怪的,很是讨人喜欢。
“醒来五六天了,,哦对了,你怎么在这里?”顿了下,云开似是想起什么,“你在云城上学?”
景一使劲地点了点头,“对呀,我在云大,姐你跟萧先生是云城人呀?”
云开皱了下眉,“你不知道吗?”
景一点头,“我在应聘前就被告知不许打听萧先生的任何事,而且离开后也决不许提起任何关于萧先生的事,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
这么说,云开有些懂了,萧寒这人对外界是相当低调的,不然也可不能在网上搜索不到他的一个正脸照。
“真是难为你了,小丫头,不过现在好了,你在云城,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云大我很熟悉的,我的母校,快点叫学姐。”云开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景一松开她,朝后退了两步,双手抱拳,一本正经,“学姐好,学妹景一,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小样!”
两人笑作一团,拥着走出洗手间。
到了门口,景一脸上的笑却顿时僵住,云开诧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距离她们不足三米远的前方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三十岁左右,个头跟萧寒差不多,蓄了一头短发,利落而又精神,一身修剪得体的银灰色西装将他的体型完美地勾勒出来,他一只手里夹着一支抽了半截的烟,一只手斜插在裤兜里,姿态慵懒,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
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将那张冷俊的脸映衬得越发的棱角分明,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光,如同黑夜里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他的眼中并无他物,除了景一。
“过来。”他朝景一勾了下手,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云开可以肯定,这是她活了这二十多年见过的最有气场的男人。
只是……
她扭头看原本挽着她手臂有说有笑的景一,这丫头这会儿吓得一张脸都没了血色,两只手紧紧地抱着她的手臂,正在朝她身后躲藏。
她被吓坏了。
虽然不知道景一跟这个男人之间的事情,但是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景一跟她说过她的家庭,在一个偏僻的南方小镇上,家里条件不好,她母亲长年卧床,父亲在镇上一家小工厂上班,收入微薄,她每学期的学费都是利用假期出来打工挣的,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是属于萧寒那个阶层的人,按理说这样两个阶层的人不会有什么交集,所以她能想到的便是那些有钱人所谓的“游戏”。
心里突然就腾升出几分心疼以及对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的厌恶,云开将景一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说:“一一不怕,没事的。”
景一没说话,使劲地将脸埋在她的身上。
“过来。”男人又强调了一遍,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下一秒他已经迈开大长腿朝这边走了过来。
云开下意识的转过身,将景一护在怀里,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说:“先生,你吓坏她了!”
男人放佛这才看到她一般,英挺的俊眉皱了下,明显的不悦,但还是停了脚步,站在距离云开不足一米的地方,眼眸里如同淬了冰,使人不由得脊背发寒。
云开不免也有些紧张起来,虽然她知道在这饭店里这男人也不可能将她怎么样,毕竟人来人往的,可是她这才留意到,有好一会儿了吧,怎么也没个人来洗手间呢?
可虽害怕,她还是腰板一挺,与男人对视,再一次严肃而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先生,你吓坏她了!”
稍稍顿了一下,她吞咽了两下口水,这才又说:“我不管你跟一一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不许你欺负一一!”
这一刻云开突然想起萧寒了,若是他这会儿在就好了。
毕竟男人对男人,而且她男人的气场也是相当强大的,也不至于让她这会儿还要故作镇定,装模作样。
见男人不说话,云开接着又说:“让一一自己选择,她若是跟你走我不拦着,但是她若是跟我走,你也不许拦着。”
男人依旧不语,将指间的烟放进唇边吸了一口,缓缓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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