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暑假时,郁采接到祈书凡的电话,祈书凡的声音无奈中带着隐隐的疲倦,郁采的心隐隐作痛,恨不得立时站到他面前抹掉他此时脸上必然挂着的苦涩笑容。
“小采,暑假有打算么?”
“嗯,跟同学约好了去一个公司做助理”。
“你也不回家?”
郁采装作没有听到那个“也”字,“嗯,回家太热,正好这边也有事,我妈说闲了过来看我就好,”当然,郁采很清楚,老妈绝不会浪费钱来厦门看她。
祈书凡沉默一会,“小采,我知道难为你了,但你可不可以劝劝释之,让他回来?”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要尊重他的意愿?”
“小采,他和你不同,等他可以完全独立时就会永远消失在我面前,我必须在这之前慢慢感化他”。
“不会的,他就算对你有意见,你毕竟是他父亲”。
“不,小采,他之所以选那么远的地方,那么偏僻的专业就是为了脱离我的掌控,小采,他恨我”。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您就算以前忽略了他,他也不会恨您,而且我从来没察觉过……”
祈书凡打断她,“小采,释之认为我害死了他妈妈,而我,也的确该为他妈妈的死负全责”。
郁采大惊失色,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手机差点落地。
祈书凡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传送过来,“我十八岁高考落榜,回老家种地,释之奶奶迅速帮我娶亲,也就是释之的母亲,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又温柔漂亮,我觉得没有反对的理由,便同意了,第二年,释之出世,这一年我想了很多,特别是释之出世给我的震动很大,我不能就此一辈子做个农夫,每天种种地喂喂孩子,于是不顾家人的反对,回学校复习,第二年终于考上大学,毕业后回县城做公务员,很快得到领导的赏识,升的很快,我将父母和释之母子接到了县城,教她如何与官太太们打交道,可她怎么也学不会,等我妈都能在她们之间游刃有余时,我丧失了耐心,先是责骂,后来便渐渐回家越来越晚,直至夜不归宿……
再后来,我调到市里,遇上了一个上级的女儿,很快我提出离婚,释之的母亲死活不同意,我耐心劝导无效后,便将婚姻法指给她看,告诉她,我只要三年不归家,到时不管她同不同意,法院都会判我们离婚,而且她什么都不懂,释之跟着她没有前途,让她自动放弃抚养权。
她先是苦苦哀求,后来提出要考虑一段时间,我同意了,又回了市里,一个月后,我接到电话,她说自己想通了,并提出要一大笔分手费,让我回去办手续。
我回到家时,正好快中午了,她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菜,我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坐下来陪着她慢慢吃,吃完后,她去房间拿协议书,我觉得有点困,便在沙发上靠着养神,谁知就这么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医生跟我说,我服用安眠药过度,释之的母亲服用更多,已经抢救无效去了”。
祈书凡说到这里顿住声音,郁采紧紧捂着自己的嘴才没有哭出声来,他的声音一直平稳平淡,自己却听出其中淡淡的哀伤和浓浓的自责愧疚,郁采只觉心如刀绞,恨不得抱住他狠狠哭上一场。
良久,祈书凡再度开口,“那一年,释之十岁,我二十八岁,我不知道他母亲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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