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莲赶紧扶起了她。
“你们再这样你拜我我拜你的,早市可都没人了。”赵思思嘟着嘴抱怨道。
璧容笑着摇了摇头,便命夏堇和秋桐打点好了东西,几人一同出了府。
沈宅就坐落在东大街的广庙胡同里,出了门走不了多远便到了东大街上。
定襄县里卖米粮蔬菜的闹市区都开在西大街上,东大街上多是一些高档的门面铺子,譬如定襄最有名的酒楼鸿萃楼,最大的首饰行宝芝斋,以及卖文房四宝的百轩阁,卖古董摆设的恒元斋,自然少不得垄断忻州布匹生意的沈记布庄。
一路下来几人采买了不少东西,真巧走到了沈记铺子门口,璧容便说去里面喝杯茶歇歇脚。
店里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跑堂的、帮着选料子的几个小伙计忙的热火朝天,一个十五六岁大的穿灰色短衫的伙计正出来送客人,一抬眼看见了璧容一行人,忙过去道:“呀,夫人怎么来了,您先进去里头偏厅坐坐,小的这就去里面叫二爷去。”说着便引了几人进了左面最里间的花厅。
“不必去叫二爷了,我们只在这里坐下歇歇脚,一会就回去了,你也去忙你的,我这里用不着你招待。”
伙计犹豫了一会儿,去砌了一壶热茶过来,这才哈着腰回去了前面铺子里。
“这些等你回去的时候带回去给福哥儿和豆芽儿,这些给百顺。”璧容将买的东西一一摊了开来,又各自分成了好几堆,“这几样文房四宝就暂且留在我这,嫂子一回去就立刻叫了业哥儿过来。”
秀莲笑着答应着。
偏厅多是用来招待豪门大户家达然夫人奶奶们的,一应装潢摆设自不必说,侧边立着的一个高架上还挂着各式颜色的样布供客人挑选。其中大都是质地轻柔、价格昂贵的轻罗,更好的还有雨过天青、秋香等四色软烟罗的样布。
沅娘身子斜坐在黑漆玫瑰椅上,一副聚精会神地看着旁边的布架。
“可看上了哪个喜欢的,叫他们待会送到家里去。”璧容笑着道。
“不不。”沅娘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我只是想着如今天气热,一双鞋有时穿得半日就要换了下来,恰巧这会儿看见了这细葛布,便琢磨着想要给二哥做几双新鞋,只是我的手艺比不得二嫂,原是不敢大言不惭说这话的,只是瞧着二嫂身子不好,这才想给二嫂帮把手。”
璧容听了很是惊讶,忙道:“这敢情好,你二哥穿的鞋往日确实都是我给他做的,前阵子我犯了懒才请家里的婆子帮着做了几双,昨天你二哥还和我闹唤说穿着不舒服呢!你的针脚我老早就看过,那可是极好的,只是叫你这样忙碌我有些过意不去呢。”
沈沅娘笑道:“二嫂说这话,可是和我见外了不是。”
璧容忙跟着沅娘一起选起了做鞋的料子来,又说多选几个样子,叫秀莲捎回去也给家里的人做几双。
“不知道秦家大爷在县里可是也有宅子?”沈沅娘扯了一块淡青色的料子,拿给璧容看了看。
璧容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想起沅娘方才的话,便回道:“有个大三进的宅子,比咱们的要小上一些,在隔两条巷子的广进胡同里。”
沈沅娘点点头,“我原听说秦家的祖宅在忻州府里,想来这边的宅子不大常住,一应下人恐也不齐全。”
沈沅娘虽然说的状似无意,可话里话外却是扯着秦书怀不放,璧容有些莫不清楚头脑,便一带而过道:“我去过一次,下人确实不多,不过倒都是些老实的。”
沈沅娘没在继续问,又仔细地选起了布样来,“二嫂看这块暗紫色的怎样?”
在璧容的印象里,沈君佑从没穿过紫色的鞋,倒是秦书怀穿过几次,想起方才沈沅娘不找边际的话,虽说有可能只是碰巧,可璧容不由得有了些旁的想法来。
“我瞧着倒是不错,只是你二哥不大喜欢这般鲜艳的颜色穿在脚上,可惜了这样好的料子……”璧容佯作一副惋惜的模样。
“我也是觉得这布料好的很呢。”沈沅娘笑笑,爱不释手地在抓在手里,不经意地道:“我记得秦家大爷上次来的时候好像穿了一双差不多颜色的鞋子,我当时还想提醒他说鞋面磨破了口子来着……”
璧容眉头一挑,顿时恍然大悟。
她倒是一直叫陈孝儒家的帮着打听忻州府里哪家还有尚未娶妻的爷们公子,却不曾想到过身边便有着一个家世、背景都极为优秀的人。璧容偷着看了沅娘一眼,她倒不知道何时沅娘对秦书怀起了心思的,暗自在心里偷偷笑了起来。
沈沅娘许是察觉到了璧容投过来的目光,有些尴尬地歪过了头,又埋头选起了料子来。
璧容这下更是心如明镜,便顺着她方才的话道:“要不你也顺带给你秦大哥做上一双,他家里确实没有使唤针线的人,以往都是在咱们铺子里定东西,这些日子许是绣娘们都在赶生意,这
才落下了他的。秦家和咱们家说起来还是沾着些姻亲关系的,又是我义兄,算起来也是和你二哥差不多的。”
沈沅娘一张脸满是绯红,好像生怕璧容看见一般,急忙地点点头,然后坐回了椅子上,拿扇子扇起了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