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宿闹腾了大半个晚上,最后还是在姚九歌的回魂曲强制指引下,这才堪堪歇了过去。
看蒋迁的样子,蒋宿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蒋迁照顾蒋宿时显然很有经验,面对半夜蒋宿的突然发疯也显得很是淡定,一副见过世面的模样。
因着半夜被蒋宿一闹,将姚九歌惊醒后,深深减少了睡意,因此她折腾了一会儿这才又重新入睡,直到次日,日上竿头许久,这才将房门打开,伸直手臂打了个懒腰。
“左左,秦疏白呢?”
顾左眉头一跳,明显对于姚九歌直呼自己主上的名字感到很是头疼,但显然连秦疏白都不曾介意的事,作为属下自然也不敢有多大的意见。
只是每次听见姚九歌大咧咧地要么直呼全名要么就直接喊了外号,他都嘴角有些抽搐的别过头。
他们主上何时变得……如此好脾气了啊。
顾左无语哽咽了一会儿,愈发觉得姚九歌的能耐很大了。他递给姚九歌一碗已经温度十分适宜的晨汤,这才恭恭敬敬道:“主上一早便出门勘察南尺地形去了。”
姚九歌捧着汤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不知道秦疏白为何突然要去勘察南尺的地形,但大约也是为了之后的事情做准备。
秦疏白一向不做无聊事,此时突然勘察地形,大约也是觉得丘赤此次会有极大可能性说动南尺皇帝征战四海。
她若有所思的猜测了一番,这才端起汤碗微微抿了一口。
入口润滑,有一股清香而来,很是爽口开胃,正好将她刚起时的浑浊气一扫而空。
她干脆十足地将整整一碗汤饮入肚中,看着碗底安静躺着的三片花瓣,挑了眉头。
恰巧此时蒋迁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正动作轻微的将房门合上。等到转身时,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一张脸也疲惫了许多,看样子,竟像是一晚未睡。
他一夜都待在光线昏暗的屋内照顾蒋宿,一双眼也已经渐渐习惯了昏暗的环境,如今突然身处光线明亮处,他有些不习惯的用手挡住了阳光,另一手将门合上,微微低着头想要赶紧走回自己的屋子。
“别走,我有问题问你。”
蒋迁刚走到中央处,姚九歌便突然跳下台阶,伸出手来一把将蒋迁拦下。
蒋迁捏了捏眉心,抬头看她时,一双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在阳光照射下又立即闭了眼,他揉了揉酸疼的眼角,看样子很是困倦。
“大姐,求求你了,放我回去休息好不好?”
姚九歌同情地看了一眼蒋迁,很是残酷的摇摇头。她踮起脚一把勾住蒋迁的肩膀将他拖到了院内大树下,带着他就地坐下。
“祖宗,我真的困的不行了,脑子里浑的像浆糊!你放过我吧!”
姚九歌靠着树干,闻了闻枝叶繁盛下的木香,她给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一把盘起了腿,瞅着他的模样,道:“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吗?趁你病,要你命,如此天赐良机,我不得好好把握?”
蒋迁哀嚎了一阵,瞪着顾左嚎道:“顾左!好歹咱们也是打过架的交情,算熟了吧?你就忍心看着这祖宗缠着我吗!”
顾左轻咳了一声,伸手捞了捞自己的耳廓,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眼看顾左见死不救,蒋迁哀叹了几声人心不古后,只好认命的低下头,死命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却觉得头愈发疼了。
他抬头看了姚九歌,半死不活道:“趁我困死之前快问!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啊!”
“蒋宿被人控制这事儿多久了?”
蒋迁没反应。
“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半夜发狂,你告诉我,他从何时开始的?”
蒋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他再这样下去只会渐渐迷失在自己的心魔当中,这种状态若是还得不到缓解他就会死你知道吗?”
蒋迁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蒋宿紧闭的房门,这才压低了声音,凑近她,道:“不至于吧?六哥以前在战场厮杀,如今退隐整日无事,自然也就有了执念,梦游里总以为自己还是个将军。”
“梦游?”姚九歌嗤笑了一声,一把将蒋迁的身子转向当夜蒋宿行动的地方,伸手指向那块被砍出了好几道痕迹的空地,道:“他已经沉迷,再这样下去只会深陷不可自拔,再也无法醒过来。”
她看着那几道刀痕,凝重道:“最后,他会因为无数的失败而绝望,到时候,别说什么回魂曲了,就算是控制他的主人也没办法救他。”
蒋迁后背已经惊起了冷汗,他握紧双手,却发现手心处已经吃惊的出了满手的汗。他连忙将手心在衣服上随意地蹭了两下,一双眼定定地看向她,问道:“那,那六哥他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
姚九歌看着他紧张的模样,道:“自尽而死。”
蒋迁白了脸。
蒋迁的情绪变化的很是明显,姚九歌一边看着一边挑了眉头,扶着树干便站起身来,拍了拍方才落在自己裙上的落叶,往前走了三步后停了下来,转头一脸高深莫测相。
“可若是找到原因,我以回魂曲施以辅助,就还能有三分希望。”
“才三分?”
“蒋宿这种状况维持的太久太过陈旧,一切讯息都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模糊,我很难通过他本身寻到踪迹。”
蒋迁一双手藏在袖中握紧成拳,喉咙干哑,他挣扎着咽了一口口水,却发现满腔都是苦涩,苦的他心有些慌。
半晌,他终于又将视线放回到姚九歌身上,那副打量的目光似乎是在斟酌姚九歌的可信度一般。
“你是秦疏白的人,而秦疏白这人又颇为心机深沉,我很难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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