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剪纸张灯?!本宫落难了,你心头爽快,要好生庆和?!一肚子坏水!父皇正在气头上,本宫还过年呢,你是盼本宫,死得不够快?!本宫死了,你有什么好的,让你肚里的种死了爹,有什么好的?!”
林静姝倏地白了脸。
她也是相国小姐,是金尊玉贵,被千娇万宠的,何曾听过这般难听的话。
林静姝不免急气,她自随了他,何时不为他想,不为他打算?
虽自那陈关驿站,便对他失了望,可心里还是盼他好,一心一意,想和他过日子的。
他竟这般说她?!
林静姝尚在怔愣,陈斯年却厌烦地闭了眼:
“滚开,莫在我眼前晃悠,我看着烦!”
光说,还不够,还伸手,推了她一把。
林静姝踉跄了几下,幸好倒在丫鬟怀里,这才没酿错,她站直了身,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她肚里,可是他的孩儿!
这还是她做女孩儿时心心念着,那个器宇轩昂,顶天立地的男子?!
林静姝紧紧地咬住唇,将唇咬出了血,用那点子痛,止住心头的火气,恨意,仆妇丫鬟,皆担忧地看着她。
林静姝压了好一会儿,再不多言,只微福身。
“静姝,告退。”
正要往门外去,管家又来传话:
“三皇子,递了拜帖,要见您一见。”
陈斯年冷冷一笑:
“本宫这样儿,有什么可见的,他口口声声要依附本宫,如今瞧着,竟是要看本宫笑话。
管家小心翼翼地:
“如此,您是不愿见了,奴才这就去回了他。”
“谁说不见,本宫今日,就要瞧瞧他是个什么心思打算!”
陈斯年挣扎着起身,歪在榻上,声音里满是刺骨冷寒:
“若他真是瞧本宫笑话的,本宫便是拼着死,也要拉他下马,总不能独本宫一个落魄,能死一个,便是一个!”
林静姝听着,愈发心冷胆颤,忙忙退了。
陈暮成一进门,便见着陈斯年面色阴郁,像蛰伏在夜里的饿兽。
陈暮成恍若未觉,行礼如仪,姿态恭敬谦卑,与往常无异。
陈斯年微微一定,口里却仍生冷:
“三弟,好些时日未见你,如今赶这上头上门,可也是瞧为兄现世光景?”
陈暮成这段时日,暗中收买人心,又不放军中权柄,忙得不可开交。
只是他如何会实言说,于是只谦顺拱手道:
“以往皇兄前路光明,人人都想讨好您,暮成赶着上门,未免有攀附之意,如今皇兄遭难,暮成岂有旁观之理,这才上门,一是为探看皇兄,二是瞧瞧有无力所能及之事,患难见真情,望皇兄明察。”
他说的诚挚,陈斯年渐渐平了气:
“难为你有这心意,雪中送炭,是比锦上添花来得好,三弟,坐罢。”
陈暮成这才谢受了。
他静了一会子:“敢问皇兄,如今可有打算了?”
陈斯年微微一顿,忽地凄怆一笑:
“我能有什么打算,无非是一日捱着一日,如今只求个速死,倒也少了这提心吊胆。”
陈暮成敛了眼里讥讽之意,忙忙抬头,眼里是惊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