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老人再一次闭了眼,淡淡说了这么一句,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马宁成松了好一大口气,他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生怕惊扰到眼前的这位老人的静修。
老人眼眸中闪射出一道寒芒,他冷哼一声,旁边的虎兽半眯开眼,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愤,原本沉睡着的虎兽也打了打呵欠,老人对着心爱的虎兽温柔地抚摸了一把,嘴里似在喃喃自语道:“小黑,看来连徒弟都信不过了,哎,可惜了,可惜了……”虎兽似乎能听懂老人的苦衷,乖巧地任他抚摩。老人仿佛在回忆起某些往事,他缓慢地摇了摇头,终于勉强地挤出一抹晦涩的微笑,他吁了一口气,表示对某人感到有些失望。
虎兽的头靠在老人的怀抱中轻轻晃动几下,似乎在安抚老人神伤的心情。虎兽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猛兽,在老人面前也变得温和可人。老人不知不觉中又陷入了某段回忆中,他静静地坐在那儿,微弱的灯火时不时地晃动几下,把老人背后的身影无限的拉伸。
淡月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给大地撒上了一层银灰。站在门口的一名男子,白皙的肌肤上给镀上一层层朦胧的美感,他身材修长,郎朗星目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不过他那紧皱的眉头却是有些愁眉不展,他在寻思着另一件事。刚才和小主谈话的时候,他感知到外边有第三人在的气息,这股气息他太熟悉不过了,马宁成躲在假山后监督他们么?是师傅起了疑心还是马宁成色心不改而要偷窥小主的美色呢?倘若是师傅起了疑心,那小主就有些危险了,别的他不知道,光是本事上易水寒可是十分清楚,师傅的能力绝对能遏止他们两人的自由。不过,师傅是不敢对小主狠下毒手的,因为宣爷下了死命令,要保护韵寒小主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师傅是不敢违背宣爷的指令的,虽然他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如此敬仰宣爷,在这件事情上,对韵寒小主而言,可谓是有了双重的保护层,起码韵寒小主没有性命之忧,顶多是被软禁起来罢了。可是,按照小主有些刚烈的性格,会这样乖巧的被囚禁起来吗?她未必会就范吧!
易水寒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会护住小主,直到他生命燃尽的那一刻,这是他能给记忆中那个女人的承若。小清真的消失了吗?易水寒一想到这,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他用衣袖抹了抹溢出的泪水,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让别人发现自己内心的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事。在这里,处处都是陷阱,而这里的恶鬼们也绝非善类,个个都是披着人皮的猛虎怪兽。罢了,只能见一步走一步,见招拆招。这样杞人忧天也不是办法,只会平添烦恼罢了。
夜,还是平静到让人窒息。天蒙蒙亮了,窗外传来了鸟鸣虫叫,我早已起身,一大早便坐在窗口下默默地发呆。不知怎的,昨晚一闭上眼脑中就会浮现出一道身影来,那道身影总有挥不去的记忆,似乎有那么一种情怀,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思绪,印在心头,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每当那道身影出现,我内心便会莫名的感到一阵躁动,发自内心的恐慌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脑中莫名的闪过一些零零落落的片段,每思至此景,头疼欲裂。
正冥想间,外面有人扣门,我瞥眼过去,随口应答一声:“进来吧!”来者听后,推门而进。进来的人是易水寒,他微微供了一个躬,轻声问道:“小主,不早了,我们今天要出去吗?”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昨晚的一些回忆,我即刻跳起来,大喊一声:“对了,我差点忘了这事。”
刚走出结界不远处,我停在了一棵大树下,示意易水寒过来歇息一会。他看到我给他使出的眼色,会意过来,坐在我旁边。我用近乎耳语地声音说道:“易水寒,马上展开你的结界,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让跟踪我们的人发现。你会障眼之术吧?”
易水寒轻轻点了点头,口中念念有词,不知不觉中在周围布下了阵法,末了,他向我作了个“一切搞定”的手势,我对他夸赞有加。我们不急不慢,轻手轻脚地离开此地,而坐在树下的那两个“替身”就只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走了好久,我终于停下来,“没事了,我们慢慢走,为什么会有人跟踪我们?温爷在搞什么?派了你来保护我还另加人手暗中保护,他这是怕我弱不禁风还是怕我离家出走?我会这么好欺负,需要这么多人手来保护?一点自由都没有,简直和坐牢没什么区别。幸好甩了那只癞皮狗,要不然我这个好心情全都那只癞皮狗破坏了。我出来逛逛容易吗?在里边布下了天罗地网,蚊子都飞不出去,这会儿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却派了只癞皮狗跟着,简直莫名其妙。”我含着阴毒的意味抱怨了起来,边说着边回头望了望后边,以确保那只癞皮狗有没有发现端倪而又缠上我们。
幸而那只癞皮狗没有跟来,这会儿我心情又轻松了许多。
“小主,或许是师傅怕我们遇到坏人,所以多加了几个人手暗中保护小主。既然你不喜欢,我们甩开他们便是。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派马宁成出来。师傅若是想派人跟踪我们,大可找个能力在我之上的人前来,小主有所不知,这个马宁成生前是个恶盈满贯的恶人,杀害过无数人的性命,那时候师傅觉得他有用处,便把他招揽过来,他的能力放在整个恶鬼团中是最低的一个,这人的性格毒辣好嫉妒,十足小人一个,小主下次若是见到他,大可不必理会他,直接忽略即可。”易水寒缓慢地说着,似乎和我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