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谨言的马车豪华舒适,但也仅限于和同时代的马车相比,再舒适终究是木头轮子的马车,走城里的石板路还好,出了城门就是土路了,地面稍有不平,或是有几粒碎石就会将所有的颠簸传导到车厢内,跟摇元宵似的。让我这个在现代海陆空三栖从来没有晕过的现代人出现了头晕恶心的症状。
无奈之下云谨言只能把他的软榻让给了我。可问题是边上坐着两个大男人,实在让我躺不下,只能忍着头晕靠坐在软榻上。好在守着神医,莫伤又从怀里一通掏,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让我嗅了一下,清凉的味道直通脑门,胸口的翻腾感也压下去不少。
我靠在迎枕上有气无力地问莫伤,“神医,怎么你们都没事儿,就我反应这么大呢?”
莫伤想了想,“许是你很少出门,不习惯颠簸。再者,你体中有情蛊的母蛊,以你的精血供养,导致你气血虚弱,自然反应比常人更大。这次出行,我们本是要骑马的,有你随行才换了这辆马车。若是骑马,你肯定更是支撑不住。好在国舅府的马车宽敞舒适,说来我也是沾了你的光。”
我感激地看了云谨言一眼,想不到他如此细心。
感受到我的目光,云谨言谦逊地摆摆手,“低调,低调,坐马车也是为了低调出行。骑马虽快,但是爷这个人通身气派太打眼,容易暴露行踪。”
我冲天翻了个白眼,不自吹自擂会死啊!
为了打发旅途中的时光,更为了打打岔让我不要老想着晕车的事儿,我将前些日子在国舅府闲来无事做的一副纸牌拿出来教他二人一起玩斗地主。谁料二人才思敏捷体现在了各个领域,不但上手快,不一会儿还青出于蓝,害我贴了满脸的白纸条。
忽略马车颠簸的问题,旅程还是很愉快的。闷了,我就坐到车厢外的车辕上,跟阿城一起赶车。虽然空气有些干冷,但胜在清新无污染,深吸一口气便觉得五脏六腑都通透舒坦。这是我在这个时空第一次远游,自然对一起都觉得新奇有趣,路边的枯树,挂霜的田埂,天空中的寒鸦都能引来我的啧啧称奇。
中饭是在马车上吃的,虽然云谨言苦着脸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将就一顿,但是当他从墙上的暗格中拿出饭菜时,还是让我大吃一惊,杏花楼的八宝桂花鸭,珍宝阁的香麻鹿肉,鸿雁楼的姜汁芙蓉虾......摆了一炕桌,想吃热乎的还可以在旁边的炉子上加热,热完了饭菜,又在炉子上坐上一个铜锅,锅里是乳鸽吊的山菌汤,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诱人的香味。最后云谨言又从他那个潘多拉宝盒一样的暗格里拿出骨瓷碗,象牙著等一应俱全的餐具。这等贵宾级待遇的豪华游,让我这个土包子感动得差点儿当场飙泪。
饭菜预备齐全,云谨言让阿城将马车停在了道边。我正在想让云谨言和莫伤先吃,我等一会儿和阿城一起吃,就见云谨言已经叫阿城进到马车里,四个人围着炕桌坐成一圈。
按理说阿城只是云谨言的仆从,我的身份更是尴尬,虽然我没有什么尊卑观念,但是入乡随俗的道理还是懂的,因此有些踟蹰,不知是不是该端起饭碗。
阿城发觉我的拘谨,扭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我跟随国舅爷出行惯了,国舅爷说在外面没那么多的规矩讲究,所以都是同桌而食的。”
我迟疑了一下,“国舅爷不在意与我们姐弟二人同桌就好。”
云谨言白了我一眼,“平日见你挺洒脱的,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拘束起来。你放心吧,你那吃相爷见过,不会笑话你的。”
莫伤正埋头与一个鸭腿苦战,闻言也抬起头来向我道:“外人面前端着也就罢了,朋友间还要讲究身份地位岂不无趣。再说我就是个粗人,平日里行医在外,乡野村夫,贩夫走卒也都一起吃过饭,我不嫌弃他。”
云谨言不乐意了,“看你吃的一嘴油,你嫌弃我什么?”
莫伤鸭腿也不啃了,反唇相讥道:“就你吃相好看!就你那细嚼慢咽的劲儿,真在外面讨生活早就饿死了。”
眼见二人开始互相人身攻击,阿城夹了一个虾仁到我碗里,冲我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趁他二人斗嘴,赶紧吃。我见到阿城毫不拘束地跟云谨言同桌而食,联想到他在叶澜修面前的小心谨慎,对云谨言更是刮目相看。
吃罢午饭,稍作休息便接着赶路,直到傍晚我们才到了一个小镇子,小镇上只有唯一的一家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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