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你入了川蜀之境,可就要自求多福了。”木天海朗声说道,还不忘给林浊抱拳行了个礼。
他这话其实说得堂堂正正,可在林浊听来却总觉得有那么一股子得意劲!自己这番走了,他到时候就有机会跟武月好好套近关系了。是故林浊一脸的不情愿,只是碍于情面,懒懒地给他回了个礼。
木天海却不以为忤,一步上前,紧紧抱住林浊,看似真情流露,却在他耳边低声轻语道:“放心!圣上就交给我了,不要挂念!”
真他娘气不打一出来!这木天海当真人面兽心,已是离别之际,还要来刺激他,林浊简直就要抓狂起来!
可未待他发作,木天海忽地就抽出身来,像是未卜先知般快步离开,不给他丝毫机会。
“林帅,圣上请您过去。”
恰在这时,一清秀小厮快步走来,对着林浊轻轻说道。
“知了,劳烦带路吧。”
……
此时天色忽地晦暗,兼有狂风大作。武月贵为天子,自不会立于风雨中,而是在凉亭里面休憩。
那小厮将林浊带至凉亭便走了,此刻小小亭中只剩下了武月、林浊二人。
经过前些日子的风波,他二人的这层纸窗户其实已经彻底捅破,不过这些日子事情实在太多,形势并也不允许,他们谁也没有勇气迈出新的一步,或许也不能再迈进,所以一切还只是暧昧与朦胧。
“这一路,你要小心。”眼下,只剩他们孤身二人,武月竟不自觉有些扭捏起来,连声音都变得有些羞涩,直如一个送情郎的少女。
“放心好了!我一定带着好消息回来。”不知怎的,见她这副娇羞欲滴的模样,林浊心中的那点委屈顿时一扫而空,反而有些不自然起来,连眼睛都不敢直视于她。真是一物降一物。
“嗯……”其声微如蚊蝇。
“你……在这里也要多保重,滇南形势虽面上平静,但暗流涌动,实则凶险万分。老陈头既答应会护你,你就要好好听话,不要任性胡来。”林浊心里放心不下,又反过来叮嘱道。
“嗯……”武月又是轻轻一声,不再多说。
相顾无言,暧昧的情愫在空气中渐渐发酵。只是春光虽好,但终究易逝,时辰已经不早。
忽然间,林浊轻咳一声,左右偷瞄一眼,趁着周遭无人关注,竟是一个箭步迈到武月跟前,羞答着脸,柔声说道:“我……我这就要走了,能不能再给我个拥抱?”
其声轻柔,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又将武月带回到那个夜晚,长情而温柔。
武月忽地一下羞赧起来,连粉颈都染上一层红晕。这厮当真好生泼皮,大庭广众,竟说出如此无赖之言。可不知怎的,她心里却是滋出丝丝蜜意,暗自叹道:“罢了罢了,就当故友远行,给他些许鼓励吧。”
正当她心中默许,开始打量周遭情势时,却无意间瞥见骆雪正在远处静静地候着,心中顿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苦涩、酸楚之味齐齐涌来,百般不是滋味!
想着这一路他二人要朝夕相处,历过万水千山,心中更是翻起阵阵醋意!却见她一把将林浊推开,娇斥道:“浪荡贼子!赶紧上路!”
这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刚刚还含情脉脉,怎的一下就成了母夜叉?林浊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著头脑,可见她这副气鼓鼓的样子,想抱恐怕是抱不成了,不被打折半条腿都已是不错了,女人心海底针啊!
罢了罢了,林浊只得耸耸肩,恭敬行了一礼,接着转身离去。
“喂!”
这还未出得小亭,就听身后武月急切唤道。林浊顿时心中暗喜,欢欣思道:“莫非她回心转意啦?”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此音落后,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原来,她就是为了说这,林浊有些失落地点点头,终是走了出去。
……
疾风骤起,白马嘶鸣,骆雪已骑在马上等着自己。林浊跟她打了个招呼,这就要翻身上马。
突然间,身后又传来那小厮的声音:“林帅!等一等!”
“何事?”见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林浊不由疑问道。
那小厮也不停歇,一边跑着,一边从怀中掏出块黄色丝绢,递到林浊手中。
“这是圣上赐予您的。”
轻风拂过,将那丝绢吹了开来,里面竟是面古铜镜子。这镜子林浊识得,乃是武月欢喜之物,跋涉千里都不曾舍弃。
“圣上说,此物乃先皇所传,让您一直带在身边。”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吧。”林浊轻轻回了声,再摸上那古铜宝镜,只觉入手顺滑、坚韧十足,随即就收进了怀中。
这一路又是万水千山,她许是想让自己睹物思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