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白焆捧着雨水,有些不高兴看他问:“神仙怎么就是这么个样子。”
“怎么个样子?”陈植之问。
白焆想了想说:“一个家里烧饭纺纱的妇人,三十五六岁年纪,也不是年少豆蔻,曼妙身材的样子。”
“呵呵呵呵。”陈植之笑起来,讲:“照你这么说,神仙都要青春靓丽还不能是家里头烧饭纺纱的妇人,那该是什么?”
天香楼的歌女啊?他差点就要这么讲,临到口,怕死没说,道:“还记得前面卫宗玄说过的那个故事,谁来着?”
“霍去病。”白焆说出这个名字都忍不住头痛,摇头讲:“卫宗玄的故事还是太恐怖了。不知道他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难受的日子呗。”陈植之道,刚好又走到一座小桥,他停下来,看桥下潺潺而过的渠中水,看雨点打在深墨色的水面,一道又一道涟漪。
好久叹口气,陈植之道:“外人看着都是光鲜,都是富贵,实际却是奔波劳累,千金重担,族人性命啊。”
……
一番话说得白焆心情不好了,也低头看着渠中水,道:“我妹妹跟了他会幸福吗?”
“会吧,他是个有担当的男儿。”陈植之讲,往前行去,他讲回方才见过的叶夫人,说她在这朝西城已经住了上百年了,总是过一段时间就重新找个男人。
“干嘛要重新找个男人呢?”白焆问。
陈植之笑道:“她是个妇人,总要有个夫家好住吧。”
“怎么就不能一个人……”白焆自己说说就不说了,一个妇人没有孩子,一个人住要么是寡妇要么……是不正经营业的女人。
“我觉得这世道对女人不够好。”白焆讲。
陈植之没驳她的话,而是道:“做男人常思女人的不易,做女人少想男人的不好,如此下世过来你做男,我作女,都还能善待彼此,这才是世间和谐之道啊。”
“公公你就是会和稀泥。”白焆埋怨了他一句,问他:“你还没说你找这掌簿叶夫人是要干嘛呢?”
跟白焆一样,昨天在寇家意外遇到的那两封信的案子,虽然人家瞧不上陈植之,还羞辱了陈植之,但回了家,陈植之想了一宿,觉得寇老爷不是人,两个姑娘还是无辜的,于是这边一大早就过来问叶夫人,两个姑娘是不是在薄上。
“夫人怎么说?”
别了叶夫人后就一直下雨,但二人走到城隍庙地界,雨却停了。
这样刚刚好,白焆饿了,不下雨了,路边买了一户人家挑担子卖的炕豆腐,坐在路边吃,边吃边问陈植之话。
陈植之讲:“叶夫人说这几人名字都给划走了,不归她管。”
“哎呀,哎呀呀!”白焆忽然大叫,陈植之急了连忙说:“我又怎么得罪儿媳了?”
“公公,你说什么呢,是这个豆腐好吃!”白焆说话就竹签子插了片直接塞陈植之嘴里去了。
陈植之赶紧地把豆腐吃了,眼睛到处看,看到还好这才雨过天晴,路上人不是很多,不然回头不知道街上大姨大妈要怎么讲。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跟儿媳一块过还是太不好了,回头还是得找人把陈勇抓回来才是。
他这边心事好重,那边白焆喂他吃了豆腐,眨巴眼看他问:“好不好吃?公公。”
“好吃,好吃。”
陈植之想赶紧过了这条,没想那做豆腐的老翁是个人来熟,忙过来讲:“老翁这一手好手艺,砂锅炕豆腐可是人间美味。前朝宰相吃过了,都在家书里说人生几何,乃舍吾乡炕豆腐而食煤火肉耶?瞧见了吧,这豆腐比肉都还要好吃!”
“行了,行了。”陈植之只想赶快过了这条,忙哄老翁走,应付说:“是好吃。”
“那你也买一碗!”
好么,这个奸商!
陈植之无奈也买了一碗,两片粽叶卷卷中间三片豆腐插个竹签签。总觉得手里拿了这么个东西,根本没法谈正事。
但他这么觉得是他的事,那边白焆豆腐吃完了,擦了嘴就问:“划走了不归她管什么理?”